王索明心中衬度,这大和尚步伐丝毫不乱,双手稳如磐石,怕已进入明劲,不知怎地做个云游僧。

大和尚也在心中暗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劲力已有雄浑之象。行了这么远山路,呼吸依旧绵长,内功造诣怕是不低。

不到半个时辰,二人下得了山,到了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伙计无论也不肯给看起来快病死的老人开房,掌柜的听闻后走过来,一看担架上老者,劈头给了伙计两巴掌,伙计委屈捂脸道:“凭啥?”

“凭我娘尸骨他收的,我爹坟头碑他立的!”

王索明给的银子根本没用上,掌柜直接把上房钥匙给了空性小僧。

本着送佛送到西,啊呸好人做到底的精神,王索明带着空性小和尚去抓了药,煎完给定心住持服上,顷刻后身发大汗痰音略退,自己的方子很对症,王索明放下心来。

临走时,小和尚执意要把银子还给王索明,王索明不收,只是加了几味补药让他明日去抓,想了一想,又取了其中五百文,给净明和尚也开了个房,托他在这里照看老和尚几日。净明当然应允,将王索明送出客栈。

向着群山,对着王索明的背影,净明问道:

“知晓这定心老僧诸事后,汝观我教依旧大有可为?”

王索明头也不回信步向前,反问道:

“定心僧若不入沙门,于他处亦有造福,非成僧使其然。余另有三问,赠予和尚。”

“沙门中人,为何心念大有可为?”

“何者为大?是天潢贵胄亦或贫寒百姓?”

“何者谓为?是盂兰盛会香火不绝?亦或陌生孤魂诵经一度?”

金色的阳光下,大和尚的内心被陡然间的战栗席卷吞噬,这并非恐惧,而是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