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上下打量他半天,出言嘲讽道:“现在的同进士出身,就这么不值钱了吗?竟然自甘堕落,屈身给人做管家。”
管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怒:“张天师,没你这样羞辱人的,我这个管家,乃是朝廷派……”
话刚说一半,他意识到不对,马上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软禁郓王的事情,官家碍于名声,并不愿意传扬开去。
“说啊!怎么不说了?”张士勋开始挤兑他。
管家嗫嚅半天,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张士勋“哼”一声,扭头问郓王:“如今的开封城,奸商们囤货居奇,粮食卖成了天价,无数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更有无数的灾民挣扎在垂死的边缘……殿下,你家囤积的粮食根本吃不完,如果你能带头捐粮,一则为那些世家富商做个好榜样,二则能救活无数的灾民,利国利民,功德无量。”
“我……”
郓王苦笑,捐点粮食倒没什么,就怕引起那个皇帝兄长起疑。
到时候,给他扣个“收买民心”的罪名,这辈子就别想走出四方天了。
张士勋察言观色,早看出郓王的顾虑,决定帮他一把。
“郓王殿下,就在一个时辰前,我去五岳观找张胡那个牛鼻子讨粮,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一怒之下,我召唤天雷,把他的三清殿拆了。”
“啊!”郓王吃一惊,结结巴巴问:“那两声雷鸣之声,是你的杰作?”
“嗯!正是我所为。”张士勋偷偷朝他使个眼色,又偷偷瞟管家一眼,提高声音道:“如果殿下不给我粮食,说不得,我只好把郓王府拆了……让我看看,从哪里拆起呢?”
他一边说,一边扫视四周。
郓王暗自高兴,心说拆吧,最好把郓王府柴格干净,闹得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惊动全东京城的人,到了那时,人们就会知道郓王遭受了不公待遇,还会为他鸣不平。
他这边打着小算盘,管家那边却吓坏了。
如果郓王府被张士勋拆了,他这个所谓的管家也会跟着遭殃,朝廷若是怪罪下来,最轻也是个问责不用。
如果那样的话,仕途就完蛋了。
管家想到这里,忙对郓王道:“殿……殿下,府中存的粮食,数年都吃不完,与其放在仓库中发霉,不如捐出去一些。”
郓王绷着脸,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