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丁娘子的祖父叫丁仙现,说起他,当年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当初只是个在籍乐工,打小就在瓦子里演杂剧,因为为人四海,善和各类人打交道,慢慢地便在京城混出了名头,经常被达官贵人请去演杂剧。”
张士勋听明白了,这个丁仙类似于后世演艺界的明星。
“后来,皇宫内有啥庆典也把他请去宫内。一来二去,竟然当了官,成了教坊司大使,东京人都称他丁使,虽说是个不起眼的官,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连当朝宰相都敢嘲弄奚落。”
张士勋大感兴趣,忙问:“说说,怎么回事?”
高衙内见他感兴趣,便道:“王介甫当宰执的那会……”
“等等,王介甫是谁?”张士勋打断他问。
“你怎么连王介甫都不知道?王介甫便是王安石,介甫是他的字……王安石总该知道吧?”
“原来是王安石啊,这人我知道,接着说。”
“王介甫当宰执的时候,神宗皇帝对他言听计从,把朝廷的政务都交给他处理,王介甫这人性格执拗,是个老蹩筋,不容有人质疑他的政令,若是有人不长眼,便立刻把此人贬官,所以官员们都怕他,偏偏遇到丁使不吃这一套,经常在戏中嘲讽王介甫,王介甫知道后大怒,发誓要砍丁使脑袋,结果你猜怎样?”
“人家是当朝宰相,丁使怕是不好躲过去。”
大名鼎鼎的王安石啊,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是不好躲,可是,丁使偏偏躲过去了。”
“怎么躲过去的?”张士勋好奇地问。
“丁使跑去找神宗皇帝哭诉,神宗皇帝也怕王介甫,便悄悄地密诏两位王爷,让他们把丁使藏进王府……啧啧!官家亲自出马,还找来两个郡王,你说说丁使面子有多大。”
“面子的确不小。”张士勋点头赞同。
“王介甫虽然知道丁使藏在王府中,但他权势再大,也不敢去王府拿人。”
“丁使总不能一直躲在王府吧?”
“王介甫是当朝首辅,和一个乐工出身的人较劲儿,没得掉了身份,故此,这事闹到后来,也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京城的百姓知道这件事情后,私下都说‘台官不如伶官’,当伶官当到丁使这地步,真是少找。”
一个伶官,竟然能够哭诉到皇帝面前,使得皇帝请来两位郡王出面打掩护,这个丁使的确手眼通天。
这个时代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优伶不但可以娱乐大众,也可以娱乐皇家,能够更容易地进入皇帝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