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烛光摇曳,金碧辉煌,四面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油画,天花板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
来自各地的名流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簇拥着大唐使节,畅谈着各种话题,不时发出夸张的惊叹声。
绣花衣服的侍者端着发酵葡萄汁和油腻甜点穿梭其中,随时准备为在场的贵人们服务。
奢华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方才结束,苦熬许久的三位使节终于如愿以偿被送到下榻之所。
随行的侍者刚一离去,而立之年的副使裴行俭便毫无仪态地躺倒在床上,哪怕正使刘仁轨到来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哪有半分河东裴氏的世家仪态。
当然,也是这二位在船上的半年多时间里早已熟络,不然哪会这么放肆。
至于另外一位副使李淳风,则因为身体原因,早早休息去了。
不像八十多岁才寿终正寝的刘仁轨,老李身子骨可并不算多硬朗,海上颠簸数月差点要了老命,需得早早趴窝静养。
见到裴行俭这副模样,刘仁轨笑道:“守约怎的这般模样,刚才在宴会上可见你风度翩翩,举止得体,那些个法兰西贵妇可没少给你抛媚眼啊。”
裴行俭生无可恋地哼哼了两声:“正则兄莫要嘲弄于我。这一场下来,真是要了人半条命啊。”
“我初入此宫时,倒觉得建筑雄伟、华丽壮观,尤其那厅堂,奢华精致,令人赞叹不已。裴某没有李杜的才情,不然定当吟诗一首,以赞其美。”
“可等到深入其中,却闻到阵阵便溺的味道,甚是煞风景。”
“哈哈哈哈,”刘仁轨大笑道:“守约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凡尔赛宫里侍卫奴仆众多,方便之所极缺,便免不了有那就地解决的,久而久之,自然就有些不可言明的味道了。”
“好在我这几日有些鼻塞,倒也闻不到什么。”
“你倒是提前打探的清楚,”裴行俭躺在床上扶额道:“可怜我本就嗅觉灵敏,却要受这份苦楚。”
“这便罢了,待到宴会开始,名流聚集,那厅堂纵然宽敞,其中味道也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