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拳打脚踢,都司苦苦挨着,直到提督打累了才敢接着说道:“大人,末将绝非是推脱之词啊。末将又非此战主官,就算是追责也不会受到严厉惩处。末将又何必担这个谎报军情的风险啊?”
提督一想倒也有理,便神色稍缓道:“既如此,那你便说说,如何便确定那伙人是闯贼余孽?”
都司缓了口气,道:“大人,末将这样说,原因有三。一则敌军士卒进退有序,显然不是短时间能练出来,这便绝了民变的可能性;二则敌军武器虽然不佳,但却数量众多,还持有强弩,显然也不是一般士绅所能制出来的,这就说明应当不是前明余党;最后,敌军头上都包有黑布,接战之时,偶有散落,可见前朝发式。自国朝剃发以来已有十余年,除却西南李贼、东南郑贼,便只有夔东十三家的闯贼余孽了。而这些人中,唯有盘踞川东的闯贼离我们最近。兴许便是这伙人在兴风作浪。”
王一正脸色严肃起来:“尔所言属实否?”若真是夔东贼,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鉴!”都司以头抢地,俯首不语。
想来这厮是不会骗他的,先不说欺瞒提督的罪责他担当不起,这600人能被全歼就说明贼人绝不可能是什么暴民。
就算是有陷阱,就算是四面围攻,若是些个暴民拿着锄头粪叉也不可能打得过经制官军。那么这都司的话便有一定的可信度了。
只是这闯贼余孽怎么会出现在蓝田呢?王一正陷入了沉思。
从十三家盘踞的北边房县到蓝田足有好几百里,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流窜到这里来呢?
走官道绝无可能,要是走山路,那秦岭的十万大山是闹着玩的吗?几个几十个,路上就被豺狼虎豹给收拾了。几百几千个,后勤怎么解决,钻到大山里面吃树叶吗?这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川东那边总督大人和湖广绿营两相夹击,自顾不暇,哪来的余力跑蓝田来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