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皮……树心。”
石蕴玉敲了敲树心,皱眉“空的!”
他用刀柄,估了一个范围,揭下一块树皮后,里面的情景震撼人心。
三具尸体已经被吸成了干尸,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肤挂在骨架上,而他们没有脸……
脸部的骨骼平整光滑,即便再高明的画骨大师,也无法根据脸部平整的骨骼去绘出他们生前的样貌。
与其说他们没了脸,不如说他们没了身份。
“槐树伴生,吸血,惑人,大雾,画皮,做戏一生。”
这个槐树只是躯壳,真正的鬼已经不在了!
它选定的人是李静。
鬼不可能让他们找到李静,因为它想做人,又或者说像披上人皮,混入人间。
他曾在师父的《怪异闻》里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戏鬼,槐树伴生,吐雾惑人,存在原因不详,
被戏鬼杀死的人,都会成为干尸,皮骨分离藏于槐中,容貌全消,因为戏鬼没有身体和面貌
它们五感皆无一生浑浑噩噩,如悟道蜉蝣,每每生出意识,就是生命的终点,除非它们得到一个身份
只要披上人皮,得到人类的信任,被人类带出出生的地方,就可以篡改带它出来的人的记忆,以身上皮囊的身份活着。
它会接受所绘皮囊的记忆,直到完全的变成他,遗忘自己的真实身份,彻彻底底成为一个人,所以被称为戏鬼
一生如戏,上了戏台要么唱完一生,要么死在中场。
按理说戏鬼不会被召唤,它们困在自己的出生地,没有意识,有了意识后生命也即将到终点,要么就此死去,要么展开杀戮。
除非……有人点灵。
幼蛇爬了回来,反馈的情绪是迷惑,雾区连动物的感知都蒙蔽了。
若还有什么东西能破除这片迷障……
水池边,石蕴玉点燃了香烟,一点星火送青烟直上融入大雾,模糊了他目中悲悯
“五行相侮,火侮水,火曰炎上。”
全身气力被抽干,石蕴玉软趴趴倒下,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瑰丽的霞色下小卷毛模糊了眼角的锋利,整个人柔软极了,他陷入了一场迟来的梦。
火!滔天大火!
红的像夜晚的红霞,染红了整片天空,炙热的温度灼烧一切鬼魅!
“啊啊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李静悚然发现,身边的乾熏脸皮溃烂,露出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眶爬着几只蠕虫,身上散发着腐烂的味道,她从火海里伸出手,李静连连退步!
周围一切清晰起来,她正处在校园门口,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校园。
戏台搭好,奈何戏未开场,就已落幕。
*
石蕴玉入梦了,梦中一望无际的大沙漠烈阳温度收敛,乌云遮蔽一场暴雨倾盆,雨后一丛丛根系拔地而起,倒卵形,顶端尖集,散枝伞盖状,鲜花绽放形似喇叭,色彩艳丽,铺叠成片
大沙漠很快成了花的海洋,一个男人一身黑色军装,身形笔直的像一根国产钢笔,严肃刚正,又透着一股高冷的禁欲感。
石蕴玉的视角在天空,男人在花丛中远远望着他,一手抚肩浅浅弯腰,一个歉意的绅士礼,一望无际的沙漠玫瑰,是道歉的礼物。
梦中,石蕴玉被取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