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小心翼翼将张嘉礼扶到一旁,转身往屋内跑去,将放置角落的鲤鱼状风筝拿出。
张嘉礼凝着那风筝,脚步虚浮朝着庭院外走去,蹲至梅花树下。
此时的梅花正开得绚烂,粉白相间的花瓣随着风雪而落,本是极美的景致,可此刻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凉。
张嘉礼接过风筝,那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指却显得无力,好几次都差点没能握住那线轴。
直到一阵风悠然而过,那风筝才顺势被带起,摇摇晃晃升于半空。
随着风筝升起,张嘉礼唇角终于抿起笑意,他垂下眼,望向身侧满目忧心的少女,胸腔的刺痛在此刻更加明显。
可他还是故作镇定,笑道:“瞧,这风筝无需你教,在下便可将它放飞了。”
教?她何时教过他放风筝?
沈稚枝只觉眼眶发热,好似有非常多的东西等待她去挖掘,可她却是如何都想不起来。
她忍住眸中欲落的泪,用力点头,“嗯!大皇子最厉害了!”
张嘉礼稍怔,须臾,垂下眼眸,笑出了声。
周遭陷入静谧,雪下得愈发大了,天地一片雪白。
“大皇子。”她突然出声。
张嘉礼握着线轴的手微抖,并未转眼,仅是继续盯着手中的细线,轻轻颔首。
沈稚枝凝了他许久,声音裹挟着颤抖之音,“大皇子有其他事瞒着我吗?”
“嘶。”
张嘉礼眉间陡然紧蹙,那细线竟于此刻划破了他的指尖,鲜血汩汩而流,染红了他脚下的白雪。
张嘉礼蓦地一笑,抬眸看向远处的风筝,并未回答她所问之语。
半晌,他才回眸,“沈姑娘,明年的生辰之礼,在下现在可否向沈姑娘讨要?”
沈稚枝眼含诧异看去。
张嘉礼容色如雪般惨白,他稍阖眸,似于此刻还能嗅到之前那从膳房中飘出的粥香。
那是他,想了许久的,
她亲手熬制的。
“沈姑娘,为在下熬碗粥,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