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也得行。”南宫述湿了帕子为司臾拭着血污,说道,“如今宫禁森严,对进出人员盘查谨饬,行宫内的太医又无一可信,唯今之计,只能靠自己了。”
宗寥默默颔首。
给司臾“嗖嗖嗖”封了几道大穴,南宫述给他喂下一粒救心丸,又叠了块帕子给他咬着,复道:“寥寥,帮我掌着他,别让他动。”
配合着南宫述的吩咐,宗寥看着他把锋利的匕首烧了烧红,一手摁住其身腹,缓缓低下头去,用牙咬住雪白胸膛上的半寸断箭,缓慢而谨慎地拔出来,箭镞离体的瞬间,通红利刃即时印在那冒出殷红的窟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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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身躯挺颤的刹那,宗寥的心脏跟着也缩紧了,咧着牙别过脸去,她不敢再看接下去的景象,待一阵又一阵焦香味散去。
南宫述把药敷好,缠上绷带,拉过一床水红色织锦衾被轻轻给司臾盖上。
喘息还未平定,镇静了一个多时辰的南宫述双肩突然一塌,双膝一软,高挺的身躯便如一摊烂泥垮下,重重跌坐在脚踏之上。
“十三……”宗寥忙扶住。
抚开他碎发,露出苍白的一张脸,可见他额头上的汗珠顷刻密集,如注漫涌,顺着雪色两颊淌至玉颈之下,鬓边檀丝湿了一层。
就算南宫述不说,宗寥也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司臾可是他唯一挚友,而今挚友重伤,性命又凭他来做主,他怎会没有压力?
他一定紧张极了。
宗寥不知该说什么,只温声道:“我扶你到榻上去歇吧。”
南宫述不言,攥着宗寥的手臂将她往前带近一步,突然抱住她的腿,脸埋入她腹前,粗重的气息慢慢缓了下来。
“阿……阿述?”宗寥抚摸他湿润的青丝,柔声唤道。
许久过后,南宫述才发声:“若他能熬过今晚,性命应就无碍了,若熬不过……”
“不会的。小舅舅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若熬不过,一定是因为我刚才出手过重……”床上躺着的人尚还能喘息,南宫述便开始自责了起来。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宗寥抱着他脑袋,“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方才丢……拉开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小舅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