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我算是这次‘红鸾会’的主宾之一，不能跟你在这扯闲篇，等大会结束了，一起去看‘花灯游街’。”

没心没肺的裴红月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这场“红鸾会”就是为了她开办的，她还觉得自己只是来走走过场而已。

“红鸾会”虽然是朝廷举办，但实际上也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的集会时间，一般在这个时候大家会聚集在一层主厅，由于人员过多，只有主宾才有席位，基本上是伯爵起步，没有爵位甚至都没有资格落座。

集会时间里，主宾席位都会有一名待字闺中的妙龄少女写出“聘题”，这些聚集在盛胪馆中的青年才俊，便会围绕这些“聘题”展开一场又一场的博弈，而且往往是主宾席位的女方来挑选是否与男方相会，颇有一种现代舞会里挑选“舞伴”的感觉。

当年的徐永高中状元，又被钦点为国子监祭酒，算得上风头极盛，可他到了这里，也只能站在外场围观，幸运的是，他那一次便遇到了命中贵人。

一个是“文举”，一个“武举”，都是普通阶层跃迁上层的通道，但这些通道走起来仍旧是步履维艰，反倒是“红鸾会”，才是真正的“通天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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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虽然也是被邀请的人，可他身无爵位，自然也没有资格落座，连“盛胪令·顾临安”也只是如同跑堂小厮一般，周旋在各个席桌之中。

席桌共有六张，围成了一个扇形，彼此扭头便能瞧个清楚，既是给予了近距离的接触，也适当的缓和了紧张氛围。

每张席桌上都坐了两三人不等，但无一例外都有一位“羞答答”的妙龄少女，此时正在一块小牌上拟写着“聘题”。

当然，“羞答答”这个词用不到裴红月身上，她大马金刀般坐在席位上，就好像审阅军情的将军，随手拿起笔来，写了几个字便丢在一边，仍有姜莹帮她收拾。

以裴红月的年纪，又是‘定远侯·裴庆’的独女，还有一层皇族身份，就算是作为噱头，也不是第一次参加“红鸾会”，十分有经验的她，只是草草的拟写了“聘题”，就开始好奇的打量其他人来。

这一次的“红鸾会”似乎参与的人并不多，而且以她的人脉甚至有点陌生。

作为主宾来参加“红鸾会”，就不像普通宾客那样随便，她们进来之后，报上身份，便只能坐在席中，不能四处走动，甚至外场的人要靠近，也有执事官专门通传，避免发生事故。

许多人进来这里，都是四处寻找或陌生或相熟的异性，所以，‘红鸾会’本质上也算得上是一种以“相亲”为目的的舞会，只不过没有暧昧的器乐之声，倒是各大酒楼里出名的点心零食可以随便吃。

主宾们互相之间还在寒暄，顾临安也在各桌打着圈敬酒，在进入正式的主题之前，总要有一个过渡性的阶段，好几个席桌上正在为挑选“聘题”而为难。

杨毅昨夜未眠，又是喝了许多酒，早上换好了衣服便急急送了厉云海夫妇出城，现在都快到了午时，自然有些饥饿，便在外场上摆着的餐桌上吃着点心零食。

这些点心零食的味道自然没有画楼的好，但杨毅现在也只是想填饱肚子罢了。

“杨公子，这么快我们便又见面了。”

杨毅听闻有人打招呼，声音略有熟悉，一侧首便见到戴着面纱的素装女子，虽然只有眼睛部分看得清楚，却让他有种挪不开目光的感觉，她半遮面的样子，比原本的模样更加令人遐思。

“苏大家？你也来这里了？”

“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红鸾会请得是京中素有名望的青年才俊和未出阁的美貌佳人，杨公子是觉得我不够有才华，还是不够俊俏？”

“苏大家可真会开杨某的玩笑，我只是表达了一种惊喜的情绪，来来来，吃点心，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