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几乎快要查到孩子跟你的关系时,孩子的病情急转直下,我也明白哪怕她再生一个孩子,那点脐带血也用不上了。”
游楷说到这里,凄然一笑,又望向费驭面如死灰的样子,心里的恨意得到些微的纾解,“两年多前,孩子抢救无效,已经走了。”
“原本,我以为她对孩子只有恨,叫她再生一个用脐带血救孩子她怎么都不肯。前些天我才知道,原来孩子走的第二天,她就一个人去医院把肚子里怀的孩子拿掉了。”
费驭怔怔地抬起头望向他,木然的眼神里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原来,她自己也没有自己说的那样心狠,明明都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明明已经心软,嘴上却还不肯软下来半句。”
游楷取下椅背上的围巾重新围上,离开前平静地告诉费驭:“他们都走了,你凭什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好过。你应该去死,然后去到下面,向他们赔罪。”
说完,游楷便起身离开了。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间来到了他们的第八年。
费驭待在那座她离开的海岛,听着潮水拍打着岸边礁石,激起雪花一般的细沫。
海鸥在岸边飞翔,准备捕食跃出海面的鱼。
费驭想,从这里跳下去,能见到她吗。
但无论如何,跳下去,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解脱。
可是,没有人原谅他,连他自己也没有原谅自己。
不被原谅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解脱。
还是他应该再骗骗自己,她还会回来。
她还会回来,也许明天就回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