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骂道,“他娘的,送东西来,也不用送这些黄白之物。三爷他缺这些东西?”
“三爷不缺,这是送给那个董伦的。给他点好处,让他多关照关照咱们三爷。”常茂扯出一个金丝带,“这可是好东西,当年父亲在大都抢的。”
几人说话,朱允熥全都听在耳朵里。他的心里,渐渐生出一丝酸楚。
他的两个舅舅,一个舅姥爷。
在后来,多么凄惨,朱允熥不敢忘记。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么做,只要像汤和那样,交出兵权,便可做个富家翁。
只是自己不敢去争,他们便替自己去争。
最终,都成了皇权更替的牺牲品。
眼睛逐渐模糊,朱允熥使劲晃了晃脑袋:舅姥爷,舅舅,熥儿不会再辜负你们。熥儿来了,你们不用死了。你们将会见证,熥儿的大明盛世!
豫园的台阶下,董伦站在这里。汗水从额头流下,也不去擦一擦。
看到朱允熥的身影时,董伦才动一动酸痛的身体。喉咙蠕动几下,站在远处,微微的行礼。
“董师,这是学生的拜师礼。”朱允熥站的端正,双手捧着荷包。
董伦眼神微沉,转过身,先进豫园。
朱允熥无奈,只得跟着进去。斜眼看一看日头,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迟到了。
果然,刚跨过豫园的那道门槛,董伦站住脚,语气不容置疑,“殿下,您迟到了。二殿下同臣,在此间等候殿下多时。”
正准备辩解,王八荣抱着一摞子书,刚从外头进来。
董伦举起戒尺,语气严厉,“为人仆,不能为主。知主有过,不能谏,是为不忠。主仆有别,与主嬉闹,是为不伦。主有过,仆当代罚之。”
说完,董伦手上的戒尺,重重的打在了王八荣的手上。
“殿下,伸手!”
戒尺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在手心划上一道,又迅速松开,不疼不痒。
收起戒尺,董伦又问,“殿下可知错否。”
朱允熥连忙认错,“董师傅。学生知错了。今日只一次,往后再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