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练飞询问自己为何深夜出城,她讽刺一笑,作为陛下行走,耳不聪?目不明?
这不摆明着明知故问?
瞧着守卫进进出出,又是送被子、又是送饭菜,她突然唤住一位,“可否给我送本书来。”
守卫请示白练飞后,才点头应声,“少将军要什么书?”
“都可以。”
“少将军请稍等。”
司刑司除了案宗,也就那些通缉文书、和刑事卷宗。若要找本杂书,还得费些劲儿,守卫摸到白练飞办公的地儿,才找到本落了灰垫桌脚的。想来就这么将就一下,连忙送过去。
白练飞夹菜的动作随着楚蓝接过书,也停了下来……他似乎记起来了。
那本他忘在犄角旮旯里的书。
楚蓝翻看第一页《狐妖记》,笔着‘月水夕’。生生疑惑,再翻,内容艳俗、言语轻挑,画风清奇、不堪入目。
她耳根微微泛红,低声轻咳。再翻,竟落着一副衣带渐宽、眉眼妩媚的君子图······楚蓝佯装无恙的合上书卷,“白大人竟也看这种书!”
“不是白某的。”他一介废人,看什么情爱虐恋,都是阿明那丫头藏他这儿的。
“画中人倒是有些像白大人!”
“······”大抵是照着他模样画的,许久了,都记不大清。
明明是那萝卜高点儿的小丫头偏爱偷偷藏大人的故事,不让她看还闹脾气,只能半推半就由着她来。
后来那丫头越来越大胆放肆,抱着厚重的竹简追了他一路,非要给他讲《画皮先生》的故事。
他闭着眼睛不去想,可脑海里忍不住浮现那点滴。
漫天飞花下,少年的他与阿明第一次相识,如雪般纯白梨花随风飘落,似真似梦。铺垫了那条直通西华门的小径。
那年,她五岁,一身粉红绣梅花衣裳,小脸肉嘟嘟酷似包子,白皙稚嫩,扬着世上最纯洁的笑容。
再后来,遇到了太多,她的笑没了,冷冷冰冰像把所有的感情都一剪子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