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濂镇静道,“这个罗都头既然与平章府有这些个干系,那看来他让你做的事也绝非泛泛小事!”
他眼神更深。
“你也知晓我的性子,你今夜若不说,我马上就出门去寻到此人,然后——让他亲自解释!”
詹何有些哑然,沉沉盯着周溪濂,齿关紧叩,心头发颤。
眼前人目光中的决绝不容辩驳,一直还是他八年来认识的那个人,是那个认定了的事便会一直坚定、执拗、不弃不舍的人——
而现在,自己到底也变成他认定的一部分了吗?
“你,别胡闹!”他翕了翕唇舌,终于挣出一句。
“胡闹?”
周溪濂冷嗤。
“你认识我也非一日、两日,知晓我从不妄言!“语毕,他顿了下,随之口吻软了几分,“你能说清,我就不去寻他!”
说着他松开束缚住詹何的胳膊,又将其推坐在小几旁,顺势还替他理了理被自己扯乱的衣襟,随之一脸好整以暇地等着下文。
詹何凝着眼前人的脸庞,那眉眼间的清矍俊雅依旧,但也已开始爬上风霜,韶华难待。可是,他的性子却还是跟少年时一般桀骜难驯、不羁于世。
明知周溪濂在拿自身的安危来做威胁,詹何却无力反驳,甚至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少顷,他不禁微微喟叹,随即兀自开口,惟有继续往下娓娓道出前情。
“此中曲折,亦是我未曾意料到的!”
在那次二人一番痛饮后,罗启言语间的慷慨大义令詹何心中也涌出无限豪情,他本就是江湖游侠,秉持的便是义胆侠肝、锄强扶弱,对罗启之语俨然是心有戚戚焉!
又过了旬日,也就是去年三月三之后不久。
罗启托人送一封信来,约詹何至铁线巷的古雅小院说有要事相托。
詹何一见终有了报答保荐大恩的时机,自然义不容辞,于是向东家告了假,便马不停蹄地去了罗启住处见面。
罗启见面后也不多言,只递给他一份短笺,笺上写着一个地址与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