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夕阳将最后一丝云彩烧尽,天依旧亮堂,但新月如夜眉已经衬了中天的眉眼。
炊饼铺子最后一笼的炊饼依旧散发着新鲜出炉的香味,孩子知道再不去就没有机会了。
小小的步子开始如同攀庐山般艰难却坚决,待到半途孩子突然加速,一溜烟冲过炊饼铺,然后便听见铺主一阵叫嚣:“哪来的小贼?还不给我站住——”
庐陵这些年也是天不假年,常常旱灾水灾不断,褴褛流民更是不计其数,饥饿到壮了胆子偷抢的孤幼孩童亦是时常可见。是故,好事者并无多少同情怜悯之心。
听得铺主断喝,拔刀相助者良多。没过须臾,那抢了炊饼便逃的孩子一脸恐惧又痛楚地被抓住了。
好事者吆喝厮骂着,如同对待流浪的犬只。
“这谁家的丑娃?”
“太脏了!”
“这额头上长的甚?这么大个胎记啊?”
……
看客随意嫌恶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