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真并不曾注意到自己的侍卫在那个瞬间近乎灰寂的眼神。
她伸手前面扇了几扇,仿佛要扇去那些肮脏且令人不快的想象,随后又正色道:“这已经是最后一笔了,母亲问我要的钱和我自己要用的,全都凑齐了。”
她再度侧首,目注着山石一角的某个孔隙,语气平淡。
这在她是很少见的情形。往常她无论说什么,总是会用着很轻快的语调,眉眼间也总是带着笑。
不过,数息后,笑容便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她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罢了,不说这些了。总之呢,手头事情已经办妥啦,等将母亲那边的人应付走,接下来就是我自个儿的事了。
阿兰,你说我该怎么买通昌黎皇宫里的那些人呢?陛下虽然有意与新丽国联姻,但会选中谁却难说得很。我其实有点害怕落选的。再一个,你不知道宫里的那些人有多坏,一个个胃口大得很,嘴巴又毒又贱,我那些钱也不知能不能喂饱他们。
还有还有,你说你们新丽国的冬天特别冷,那你告诉我,你们那里的冬天有咱们这边的老林子那样冷么?春天呢?蔷薇花是三月开呢,还是五月开呢?”
她的话题跳脱而欢快,一如这世上每一个憧憬着未来、无忧无虑的少女。
阿兰面上的死沉被眼前的笑颜映亮,他张了张口,可尚未待他言声,花真却又已经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
“告诉你实话吧,那姓孙的死老头子手头必定不干净,恨只恨我没法子亲自审他,我告诉你哦,撬开人嘴的好法子有很多很多,剥皮放血虽然管用,但是太慢了,而且也有点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