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带着家人过来打招呼,他是威廉和安娜的教子,自然而然见过几位长辈。
国际炼金协会前会长奥格和国际魔药协会前会长布拉德利紧随其后,也来了。
他们俩一起来的。
两人本就是多年老友,选择的继承人又是一对,关系不亲近都对不起斯内普和阿塞斯。
阿塞斯的爷爷亚德里恩和奥格也是好友,看到他的身影,连忙迎上去打招呼,顺势聊了起来,聊的还是两位新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愿意让阿塞斯和斯内普的婚礼沾上别的色彩,那么多人聊天,竟然没有一个话题涉及到利益,所有人都默契避开了这类话题,包括对两个家族垂涎欲滴的卢修斯。
人人都是拖家带口参加婚礼,乔尔也随大流,带着渡鸦所有人来到婚礼现场。
老穆勒看到他,快步迎上去笑骂:“你这老家伙真薄情寡义啊,来英国那么久,寄回来的信连阿塞斯的零头都没到。”
乔尔目不斜视行了个礼:“好久不见,前家主。”
老穆勒嘴角抽搐,分外无语:“要么叫我名字,要么把前字去掉,前家主一点都不好听。”
“叫名字不符合管家守则,现任家主是少爷,所以还是叫前家主比较适合。”
乔尔打定主意不改。
“你啊,一看就是故意的。”
老穆勒也不和他计较,笑骂了一句,拉着他回到刚才的位置,再次加入老年聊天群。
盖文他们还年轻,和一群老头子合不来,环顾四周,找到在场的年轻人——德拉科。
德拉科刚从众多长辈喋喋不休的关心中脱身,看到盖文在看他,马上明白对方意思,带着他融入年轻人的聊天群。
于是,等赫敏来到的时候,两边人泾渭分明,她毫不犹豫加入年轻人的聊天群。
哈利和罗恩都没来。
阿塞斯没提过给他们发请帖,斯内普自然也不会提。
塞德里克来参加婚礼同样带着新婚妻子,秋?张在校期间和斯内普、阿塞斯都不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参加两人婚礼,从收到请帖激动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看到年轻人的聊天群,她立马拉着塞德里克加入到聊天,抒发澎湃的情感。
看到妻子适应得不错,塞德里克转头和德拉科聊了起来。
两人的关系在毕业后突飞猛进,又有阿塞斯的关系在,已经成为好友了。
独角兽山谷大而空旷,那么多人聊天也不会显得吵闹,反而非常和谐,空谷幽响,人声鼎沸,两者相结合,似是辉煌不曾落幕的交响乐,经久不息。
安娜掐着点到场,她一来到就和威廉安排宾客落座。
婚礼马上开始了。
交响乐变至第二乐章。
柔和的音乐齐奏。
万众瞩目中,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盛装出场。
两人不约而同穿了巫师袍,没加奇奇怪怪的装饰。
下午两点整,婚礼开始。
音乐声一顿,变得舒缓柔和,洁白地毯的尽头,埃斯特拉走了出来。
它漂亮的独角上系着飘逸的彩带,脖子围着白纱,白纱随风而动,与彩带交缠,不时碰到银白魔力控制的纯银托盘,日光明媚,托盘上的两个盒子里闪烁着温润的光芒,那是两枚对戒。
邓布利多含笑等到小独角兽认真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正要说话,视线无意中一扫,短暂愣了一会儿,但他表情控制得非常好,没人发现这个小插曲。
埃斯特拉是戒童。
它之后,就是新人入场。
地面忽而亮起柔和的银光。
银光顺着洁白地毯寸寸蔓延,为幽静山谷附上朦胧的轻纱,光芒闪烁间,新的地毯悄然出现,形成一个T字形的新地毯。
仿佛从天上撕下白云,两边同时出现飘逸轻盈的白纱。
风吹,白纱动。
无形力量消失,白纱飘落。
白纱后两道人影由虚转实,遥遥相望。
看清斯内普的瞬间,阿塞斯怔在原地,泪意涌现,眼泪蓦地不受控制从眼眶滚落。
他看见了。
他的西弗穿着和他款式大致相同的白色暗纹塔士多礼服,那正是前天晚上以不习惯为由拒绝的白礼服,也是和他配套的白礼服。
滚烫的眼泪不断顺着脸颊滑落,阿塞斯本能地垂下头,抬手掩饰自己的失态,剩余的泪水便沿着指尖、掌心、腕骨滑落,在地上绽放出点点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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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和斯内普记忆中的画面逐渐交叠、重合。
当时阿塞斯狼狈跪在地上为他求一线生机,也是这样落泪。
只不过那时为了找到救他的方法,落下的泪水还混杂眼中渗出的血液。
血泪交融,触目惊心。
斯内普迈步向前,他的速度不快,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无数日夜萌芽又被他亲手压制的爱意。
只差一步就能抱住阿塞斯的时候,斯内普猛然停下。
偏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喉咙艰难滚动压抑心中酸涩,半晌他终于得以发出声音,只是声线在轻微颤抖。
“阿塞斯,不抱抱我吗?”
话音落下,阿塞斯如梦初醒,往前一步用力抱住他,深深埋首脖间,像抱到小鱼干的大猫,志得意满又无比心酸。
大猫为了抱到小鱼干,付出太多努力,走过太多不知归途的路,一路走得跌跌撞撞、遍体鳞伤,回头一望,全是漫长的坎坷与煎熬,直到抱住他的小鱼干,那些无望的日夜才褪去冰冷的外壳,展露温暖的本色。
斯内普笑着抬手,熟练抬手回抱阿塞斯。
两人紧密相拥这一瞬,世界静默无声,只有他们对彼此的爱意震耳欲聋,与心跳同频。
他们沉浸在亲密的拥抱中,围观宾客也不打扰,只安静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突然发现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因为主人过于激动的情绪颤抖。
这样发自内心的、再明显不过的喜悦,让斯内普心里一酸。
此时此刻,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现在抱着他的人,是从年少时开始一步步朝他走来、爱了他那么多年的阿塞斯。
他的阿塞斯。
他的Mond……
sein zartester Mond
爱意在翻涌,四处寻找可以宣泄的窗口,第一次,不擅长也不喜欢表达自己情绪的斯内普心中生出一股冲动。
一股宣誓爱意的冲动。
他压下心里的紧张,侧过头在阿塞斯耳边低声轻语。
“Eurythia,ich geh?re dir”
如绸缎华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羞赧和紧张,很轻,却如同巨石重重砸到阿塞斯心上,砸得他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用力收紧手臂。
“西弗……”
这声呼唤,带着细微哭腔。
没有人知道,在这段感情里,更没安全感的人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阿塞斯。
他给足了斯内普安全感,却舍不得这样要求斯内普。
所以才那么执着要办婚礼。
但在这一刻,他跳动的心找到属于他的归属。
他的西弗是他的了。
斯内普脖子被打湿,是阿塞斯的眼泪滴到他脖颈上。
蠢死了。
斯内普轻拍着阿塞斯后背,心里嫌弃吐槽,但眼中隐约闪烁的泪光和满目温柔骗不了人。
周围宾客沉默看着这一幕。
从刚才阿塞斯落泪开始,他们就被震撼得不知道说什么,现在也是如此,只能默然看着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相拥,心中生出无数感慨。
历经那么多磨难的感情、被那么多人质疑的爱意,总算是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这一路走来,两个人都不容易。
就让他们发泄吧。
体贴的宾客们移开视线,给今天的主角们腾出空间。
阿塞斯没能抱多久,斯内普还记得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拥抱彼此,今天的婚礼只有一次。
“阿塞斯……”
阿塞斯明白他的未尽之语,松开手,温柔地看着他。
“我们继续。”
他永远都那么懂他,斯内普脸上慢慢绽出一个轻浅的笑。
“好。”
苏珊娜看准时机,把两小只推了出去。
阿洛伊斯和阿尔贝特手牵着手走出来,腰上挎着小花篮,他们受过“严格”训练,每走一步都用小手抓起花瓣,用力洒向空中。
阿塞斯和斯内普十指相扣,眉目含笑跟着他们走向证婚人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真心实意地笑着。
“各位来宾,大家好。”
“很荣幸能成为卡文迪许先生和斯内普先生的证婚人。”
“这场婚礼,在过去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然而总有人能用爱将不可能书写出奇迹,我为此感到无比的喜悦。”
“从今天起,你们将紧握彼此的手,看遍未来的日升月落。”
“我祝愿你们与爱共在,永远。”
邓布利多眼中似乎含着泪,那双深邃的蓝眼睛被泪水打湿,透出不知名的悲伤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