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淫祀。”沈栩安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有什么在翻涌,偏头低喘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成武三年时,西南有一个名为红莲教的邪教,他们信奉的是虫女,以人为祭品,害得西南人人自危。”
虫女,邪教,淫祀,案子变得诡谲起来了。
“当年矿洞闹鬼,只怕也是因为红莲教,毕竟……这底下居然有这么多的尸体,只怕是害死了不少人。”杨韵举着火折子与沈栩安走了出去,在看清不远处的湖泊沿岸后,倒吸一口凉气,“居然还有这么多!”
沿岸全是已经白骨化的尸骸,单看尸骸,就能看出这些人在生前经历过很恐怖的事情,都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
“小心些。”沈栩安从袖兜里取了两块手帕出来,递了一块给杨韵,自己捏着剩下的这块系在脸上,“尸体这么多,恐怕有尸气,小心中毒。”
杨韵嗯了声,有样学样地蒙住脸。
他们沿着湖泊沿岸走,走了约莫一刻钟,便看到了一条向上的蜿蜒小路。
彼时不白正坐在马车上打瞌睡。
听到后头树林里传出动静,不白以为是来了什么歹人,当下便抽剑站在了马车顶上。然而他定睛一看,看到的却是相当狼狈的两位郎君。
“郎君!”
不白一跃而下,收剑入鞘,小跑着迎上去接了竹筐,问道:“您二位没事吧?怎么从这头出来了?是有别的路吗?”
“是啊。”
杨韵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用手背擦了擦脸,解释道:“在底下发现了一条密道,通向的地方是山那边的山坳。”
“里面准备了茶,郎君,你们还是先进去休息吧。”不白把竹筐绑在车辕上,又伸手拉开车帘,问道:“咱们是直接去威县,还是先回肇县?”
沈栩安没回答,扭头去看杨韵。
杨韵掸去身上的灰,说:“去威县吧。”
矿洞底下有一个红莲教的淫祀之地,这在肇县的卷宗内是完全没有记载过的,杨韵想来想去,问题可能出威县府衙里。
缰绳一套,马车便出发了。
威县离矿洞不远,但山路崎岖,马车硬是走到月上中天,才遥遥看到威县城墙。这会儿是子时,城门落钥,出入禁止。
不白便驾车另寻了附近的一处馆驿落脚。
只是……
“上房就一间了?”
杨韵的脸色有些差。
掌柜的搓了搓手,很是抱歉地说:“这不临近冬收节,四方的游商都赶过来了,不光是上房只剩一间,便是下房……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