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刘嫂子他们去收拾碗筷,前院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夏日的虫鸣格外喧嚣,与蛙声相对应,却并不让人觉着烦闷。

月色如水,林中树影洒在院中,如藻荇交横,两人坐在小竹椅子上,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良久,楚清音终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陆……陆知珩,你方才为何不解释?”

陆知珩看着她,冷白脸庞没有丝毫情绪,语调也清冷平静:“既然流落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顺着他们的想法应下,也免得他们再三追问,横生枝节,不是么?”

楚清音想了想,觉得陆知珩说的也有道理,嫣色唇瓣轻咬,“好吧,只是……”

她欲言又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只是什么?”

陆知珩与她单独相处时,总是一副清冷模样,多说半个字也是不愿,他单手斜靠着椅背,以免后背伤口摩擦。

“只是我怕宫里人寻来,得知你我关系会……”

想到宫里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楚清音心中莫名有些烦闷。

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希望裴元凌找到这里,再将她接回那争斗不休的吃人皇宫。

“怎么,你怕陛下会吃醋?”

陆知珩眯起眼,上下打量了楚清音一番,嘴角微微上扬,带有几分讽意般,“乔大姑娘莫要忘了,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你这张脸,旁的并不重要。”

听到陆知珩这番话,楚清音面色微僵。

也是,她如今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对于裴元凌而言,这张脸确实是最重要的东西。

思及此处,她扯扯嘴角:“我只是怕他知晓你我这般情形,会对你不利。”

陆知珩闻言,背脊微微坐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他身为帝王,心思难测,若真寻来,我自会应对。你不必过于担忧,安心养伤便是。”

楚清音咬着下唇,犹豫片刻,道:“陆知珩,你屡次救我,我却总是连累你陷入这般困境。有朝一日,我定会报答你这份恩情。”

从坠崖到现在,他已经救了自己两次了,甚至是因为她才身受重伤,叫楚清音对他的情绪越发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