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音无奈,没想到一抬头,便瞧见一道颀长的灰青色身影依靠在门沿处。
夏日明媚的阳光下,清隽俊美的男人双手交叉在胸前,因着懒洋洋斜靠的姿势,不再像往常朝堂上那般一丝不苟的严肃模样,反而透着些许散漫与慵懒。
他穿着刘大哥的旧衣裳,脚踝处露出一大截,显得有些滑稽,可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矜贵气息。
哪怕楚清音心里对陆知珩有成见,却也不得不承认,老天爷对这个男人的确格外偏爱——
不但给了他聪明睿智的脑子,还有这样一副芝兰玉树的好皮囊。
腹诽归腹诽,待回过神,楚清音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你怎么起来了?”
也不知是何时来的,她方才和阿梅嫂子说的话,他到底听了多少?
“躺了五六天,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就让我起来走走吧。”陆知珩笑了笑,他的身体素质向来极好,身后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还有些隐隐作痛。
“那怎么行!”楚清音拧眉,“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躺了五六天,哪里能长得好!”
“喏喏喏,瞧你关心的,都这样了还说不喜欢人家呢。”阿梅嫂子手上事情不停,朝着她挤眉弄眼。
“嫂子,我这妹子她面子薄,您就莫要打趣她了。”陆知珩嘴角轻扯,也走上前来帮忙晒药。
“陆……你、你怎么也跟着阿梅嫂子掺和……”
楚清音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瞪大了双眼,她从前怎么不知这陆知珩竟然还有这么无赖轻挑的一面?这不是明摆了占她便宜吗!
男人见她瞪圆眼睛,活像是只炸毛的猫儿,薄薄的嘴角不禁翘得更高。
他并未回她的话,只自顾自端起地上收拾好的药材晾晒到架子上,又看向阿梅:“嫂子,你摘这么多药材,是要拿到镇上去卖?”
“是啊,我家娃儿在书院求学,这每一年的束修可要一大笔银子呢。”提起自家儿子时,阿梅嫂眼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了。
她眯起眼,眼角的皱纹如同一条鱼尾一般散开,透着暖意,“说起来,我那娃儿年纪应该同音音妹子差不多大,如今已是童生了,等来年乡试便是秀才了。”
“这是好事。”
陆知珩道,“等他考取功名,进京入仕,你们二人便不用这般辛苦了。”
阿梅婶笑着道,“嗐,哪里管什么功名不功名的,我们夫妻俩只求他能养活自己,不求他如何飞黄腾达。”
说是这样说,却也忍不住骄傲地抬起下颌,道:“不过我家娃儿最是孝顺聪明了,这十里八乡的,就属他的学问最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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