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了双眼,牧旌成抖动着嘴唇,推开女儿的搀扶,站在闻轻溪面前。
发抖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他右脸颊。
五指印清晰地烙下,对称了,又不完全对称。
他泪眼婆娑,声音颤抖至极:“都是你、都是你,你怎么敢……小舒、小舒身上都长疮了,都烂了……”
所以,他们在进病房的时候,闻到的那股浓烈刺鼻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就是为了掩盖梅舒白身上烂疮的气味。
他给她换衣服,才看到她身后长了好几个褥疮,烂了一大片。
为了假装精神病院有好好对待里面的病人,她的身后被垫了厚厚一层布,他揭布时,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布都和褥疮粘在一起了。
她的神经受损加上常年服用过量的精神类药物,对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可光看着就疼得心脏发颤,她怎会不疼。
他的动作分明已经千万分小心轻柔,却还是弄疼了她。
因为疼痛,生理性的泪水湿润了眼角,随着布被一点一点揭下来,一小滴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滚落。
他只能简单地帮她清理,用纱布垫好,换上因为一个电话,才准备在衣柜里的新衣服。
牧旌成盯着闻轻溪。
他话音未落,牧云枕冰冷的充满杀意的目光,已经落到了两股战战的护工身上。
护工恐惧得不得了,可那双目光却仿佛带着无形的束缚,将她禁锢在原地,她用力喘着气,手忙脚乱地拼命往后爬。
却半天没爬出去一米。
脚步声逼近,仿若催命的阎罗。
嘭——
梅舒白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距离尽头的墙壁还有十来米的距离,牧云枕的一脚却将她踹得直接撞到墙根。
若非被墙壁拦了一拦,只怕还要踹得更远。
护工的身子弓成虾米,撞在墙上的瞬间,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陷入昏迷。
牧云枕的目光从半死不活的护工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