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说,他也不会去回忆那桩当时并不大值得注意的事,不是很重要,但她提起他骗她的事,他回忆着回忆着,便将这件事回忆了起来。
地下拍卖场,并不是他们的初见。
他们的初见,不出意外的话,是在拍卖会的半个多月前——
N市,深夜的街道。
歇了片刻,胳膊的酸麻逐渐缓过来,左手已经有些知觉,但动作仍然僵硬,不太顺畅,尤其是解扣子这种精密的动作。
他解开衣服上两枚扣子,便停下左手,右手伸到左边,将衣服一点点往下扯,露出左边肩膀。
牧云枕眉角一挑。
这是,怕了?打算用身体勾引她?
这可不像他。
她手指曲起,轻轻地在膝盖上叩啊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想瞧瞧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思及刚才自己说的话……
她搓了搓指腹,舌尖轻抵腮帮。
这人,该不会真还有其他的事骗她吧,啧,狗东西。
只见他手指在左肩轻轻一抠,一块与他眉心的易容一模一样的假皮肤,被慢慢撕扯下来。
一道子弹造成的格外狰狞的疤痕攀在他左肩。
这个熟悉的位置,这个狰狞的疤痕……
牧云枕眸光微敛,被遗忘的记忆逐渐复苏——
“浓眉小眼尖下巴,真丑。”
“黑皮大耳草莓鼻,真丑。”
“真难听。”
“真难听。”
“幽冥殿?”
“修罗殿?”
“你是修罗殿的人?”
“你是幽冥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