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说：“是啊，这段时间以来，真的有些心力交瘁，回去之后，身上又要带着繁重的担子了。”

周凯阳拿出一支烟来递给我，他自己也抽了一支，我说：“凯阳大哥，你过去可是不抽烟的。”

周凯阳苦苦的一笑说：“有为呀，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我的身上又有枪伤，可我心里所受的伤害更厉害，要让我完全的忘记，你觉得可能吗？”

我看着周凯阳，问：“你这话怎么说呢？

“当然，我们现在为了我们的未来，可以抛下过去的恩怨情仇，可有些事也不可能完全的忘记，你说是不是？”

周凯阳的眼睛里充满着矛盾和忧郁的光芒，我的心里有些惭愧，我说：“凯阳大哥，过去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我过去就跟你说过，你是被人家利用的人，我们三家的恩怨情仇，其实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你主动参与进来，为的是什么？江上兰这个女人真是太有心计了。把你捏在她的手里，让你一往无前的为她做事。”

周凯阳对我为江上兰一往无前的做事儿，心里是不会轻易释然的。

我说：“江上兰嫁给孙大刚，就是完成他们父辈的承诺。江上兰站在孙大刚的立场上，一门心思为他们孙家报仇，说她做的不对，也是说不过去的，因为前有车后有辙。 你们周家做了什么事情，你不会就这么忘记了吧。”

周凯阳说：“每个人都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我是亲眼看到我父亲死在孙大刚的枪口下，如果这一切没有你的帮忙，你觉得他们会成功吗？”

面对周凯阳的发问，我有些无可奈何。周凯阳说的不错，我完全就是受到江上兰的指使，江上兰站在孙大刚的立场上，一心为孙元道报仇。在孙家对周家报仇的所有的过程当中，我是充当着马前卒的角色。

可是，我怎么能知道会有现在的场面，几个家族的后人，能够坐在一起共同面对所发生的种种事端，人家都是当事人，我这个外来人，就显着十足的尴尬。

我说：“凯阳大哥，你说的都对，现实是现实，历史是历史，历史上发生的事情，不能用现实的角度评价。当时你不觉得几个家族处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中吗？我觉得我代表的是正义。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你这个后人，不是也做了深刻的检讨？”

周凯阳说：“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只是我的感情方面始终过不去，我是亲眼看到我的父亲死在孙大刚的枪口下。”

我掉过头，看着黑暗的江面，周凯阳也站在我的身边，不再说话。

不能说周凯阳说的不对，历史上发生的事情，跟他这个后辈没有关系，作为一个儿子，亲眼看到父亲死在别人的说枪口下，那种感受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不管现在做出怎样的缓和，那样悲惨的一幕，让他完全忘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周凯阳有再宽大的心胸，也不会这样子的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