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船慢了,不久就到,果然近不得台旁,大家只能下了船,比那正对戏台的神棚还要远。
借着天上的星月,远处的灯光,大家深一脚浅一脚一边谈笑一边赶路,气氛热闹极了。
远行的疲惫,在这似乎马上就到终点的兴奋面前也被压了下去。
和戏剧社的老师,学生,动物演员们一起在后台忙碌了一会儿,坐不住的王守一就偷偷绕道正面去看戏了。
‘黄布罩的老虎,没意思。舞龙一样的蛇精,还挺有意思的。’王守一也没有和附近村庄凑成一团的闲人站在一块,独自站在侧面的屋檐下嗑着瓜子。
人越来越少,戏台上的戏份也从花了大力气,最能吸引人看热闹的武打戏,变成了咿咿呀呀的文戏。
没有扎枪翻跟头之类的武打片段,也没有“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琪在庙堂。将状纸压在了爷的大堂上,咬定了牙关你说是为哪桩!”这样的爆发戏,慢悠悠的吟唱和缓缓转圈的身影简直像是催眠术一样。
就连本质上不需要睡眠只是享受睡着感觉的王守一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过了一会儿,唱完最后一折戏,在躺在房顶的王守一眼皮子底下,两个戏班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吹,表面笑嘻嘻的同行社交。
忍不住摇了摇头,王守一从房顶的另一边翻了下去。
小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分明,一半明亮一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