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觅也没法和他解释更多。
事实上,她也不晓得什么叫朊病毒。
她只是脑子里,时不时会冒出一些自己也不懂的东西。
大约是上辈子的事情,她记忆力不好,总是忘记。
桑觅朦朦胧胧地瞥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臂,不禁有些挫败:“对不起呀,谢择弈,我把事情搞砸了……”
梁王不能做皇帝,他做了皇帝要打仗,东征西伐名垂青史,他甚至还会杀光他的亲人,使秩序有损,桑觅以为,自己可以做一次真正的好人,悄悄处理掉梁王,然后治好生病的皇帝老伯,学着桑大人他们那样行忠君爱国之事。
完成这一切……
她就可以去跟谢择弈解释了。
笨蛋谢择弈啊,我想做个好人呢……
可她搞砸了,她连自己拿手的杀人之事都搞砸了。
不等谢择弈有所回应,桑觅继续嘟囔。
“还有,我才不要和你葬在一起……”
“我不想躺棺材,你也不准躺棺材……”
再回神时,谢择弈已将她放了下来,周围是一处幽暗的小山洞,三面环石,他蹲在她身旁,脱下衣袍,轻轻盖在了她身上,望着此时此刻,近在眼前的残缺柔弱躯体,谢择弈抿着唇,发不出半点声音。
桑觅怔怔地看着他,盯着他脸上的刮擦伤痕看,晶亮的杏眼同往常一样,带着几分不明所以。
谢择弈攥住了她冰凉的右手,滚烫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打在了她脖子上,混杂着浓稠的血液,无声地融进她的身体里。
“觅儿什么都没有搞砸,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桑觅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他会哭……
滚烫的泪水,烧得她没什么知觉的身体有点儿发疼。
直到一颗一颗地泪珠浸透盖在她身上的衣袍,流入她血淋淋的心窝,一瞬间,剧烈的刺痛传来,她混混沌沌的意识陡然清醒。
“疼、我疼……”
桑觅扯起嘴角,喊了一声。
刺痛由心口发散全身,碾压着她残躯的每一寸。
从未体会过这种剧痛的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对着哭红眼的谢择弈,咧嘴笑了起来。
“我好疼啊,谢择弈……”
桑觅颤巍巍地抬手,抹了抹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