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望京谢府,格外热闹。
但谢择弈回到家中时,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一想到某人眼下不在望京,每天早晨醒来都瞧不见那张好看的脸,他对谁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从马车上下来,直奔门房处,一如往常地直截了当发问。
“有青州来的信吗?”
家仆战战兢兢地摇头,都没来得及行礼,谢择弈已快步离开。
“没、没有青州的信,但、但有拜帖,西南周氏送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紧张的声音。
谢择弈头也没回:“不见,我没空。”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而今的谢家今非昔比,想要同谢家结交的人越来越多,谢家男子不愁娶,女子不愁嫁,只有他们挑别人的份。
可谢择弈真的喜欢这种生活吗?
他不喜欢,他只喜欢觅儿。
自从觅儿离开望京之后,青州那边只来了一封信,便是谢仁接到了桑觅的平安信。
此后谢择弈给她写了好几封信,暂时都没收到回复。
他给谢仁的信,倒是不出十日便得了回信。
谢仁说,小夫人和锦泱小姐常在外游玩,流连城里的铺子中,每天都很高兴,人还吃胖了。
而后谢择弈又给桑觅写了几封家信,她始终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他是谢择弈,被觅儿抛诸脑后貌似也很合理。
但他不会再等待下去了,他明日就出发去见她。
快马赶路,只在客栈休息两个时辰……
很快、很快就能见到她。
径直回了熟悉的小院,谢择弈心绪平静下来。
两个老嬷嬷跟上前来伺候,其中一人瞥了一眼他肩头缝得粗陋的破洞,试探性地开口:“五爷,您的衣服,老奴可……”
“不必管它,我的衣服不要乱动。”
谢择弈神情淡漠,冷然的语调不容置喙。
一旁的老嬷嬷再不敢多说什么,小心地低着头,自顾自地去做自己的事。
如往常一样,沐浴的热水已准备好,换洗衣物也早有安排。
因为眼下谢家的状况,府上下人很多是从定州回来的,其中不少老家仆,对谢择弈的了解颇为有限,她们很难理解谢五爷身上的一些怪癖。他不爱让人进他的房间打扫,不喜年轻丫鬟离他太近,甚至爱穿这种缝补难看的破烂衣服,闲来无事时,便捻着两颗廉价的黑白色小石头把玩,然后神游天外。
若是有人叫醒他,打搅到他,吃他一记眼刀都算轻的。
没有眼力见的丫鬟婢女,乱动了他的东西,那是必不可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事实上,谢择弈的生活,与以前别无二致。
他只是在想念一个人。
……
没有觅儿的日子,天总是黑得那么快。
空荡荡的卧房,也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冷,仿佛已到了形销骨立的季节。
黑灯瞎火中,躺在床榻上的谢择弈眼眶莫名酸涩起来。
他拢紧身上的被单,伸手抓住了身旁的一条缎带。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一条紫色的带子,配的是觅儿曾经爱穿的一身浅紫色衣裳。
没有觅儿的日子,真是寂寞真是冷。
可怜的他,只有抓着她的衣裳才能安安稳稳地睡着。
谢择弈觉得,觅儿离他这么远,他还能呼吸,没有悲伤到死掉,真是世上最坚强的男人。
第二天,天色一亮。
他这坚强的夫君稍作收拾,便驾马出了望京城。
星夜赶路,直奔青州裕彭城。
总算在十五日,回了谢家旧居。
谢仁见他突然回来,不禁都吃了一惊。
“觅儿呢?”
风尘仆仆的谢择弈进门便问。
谢仁有些不知所措。
“呃……小夫人她,她今日,和锦泱小姐去山上道观……”
还未说完,谢择弈便出声打断:“道观?”
“是,城外裕山……”
谢仁当真是吓坏了,他对望京的状况不甚了解,只知道谢择弈眼下身居要职,非同小可。
这种情况下,突然如此急不可耐地赶回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吗?
想到这一层,谁能不紧张呢?
谢仁犹犹豫豫道:“今日是下元节,城里……”
话音未落,刚迈入房门的谢择弈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