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脏污的士兵呆站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帐子门帘悄么掀开一条细细的缝,陈中郎将露出一只眼睛对他嫌弃呿呿摆手。
“别进来啊,自己领一点幽草粉洗洗去。”
顶头上司毫无良心,始作俑者又扭屁股去吃草料了,士兵哭丧脸一拱手离开。
门帘悄无声合上。
“见笑了见笑了。”
本在案桌后凹造型等人的陈中郎将,熟门熟路拿出一大罐子幽草粉。
在恶臭弥漫的帐中四处撒。
幽草粉不愧藏匿气味的佳品,一个角落洒一点,很快弥漫开来的恶臭消失无踪。
从来听人劝,以为有危险提起罩袍就跑的秦璎,就这样尴尬在旁边看了一阵后自若放下罩袍强装无事发生。
并非她脸皮厚,只是她比较能装。
见她这样陈中郎将一张方得标标准准的脸上,反而现出尴尬。
轻咳一声,他放下手里一大罐幽草粉对秦璎道:“外面是我的坐骑燎原,性格……活泼了点。”
秦璎面纱后的脸意味深长。
那是活泼了一点吗?拉屎砸人真是白瞎了那马的美貌。
她的反应陈中郎将见过许多次,再一次觉得挂不住脸,摆手道:“你先坐下,我去处理了外边。”
说罢他掀帘出去,竟就这样把目前挂着沙民身份的秦璎独个丢在了帐中。
自出去铲马粪,除味。
秦璎还听他轻声哄那匹名叫燎原的马,一声接一声地喊着祖宗。
秦璎藏在兜帽后的眉毛微微挑起,转身去放置在帐中的蒲草席前,她借势环视一圈。
这典型的军帐,有胡凳有放着军报的案几,一角立着一张巨大的舆图。
不知是什么兽皮制作,绘在上面的颜色十分鲜艳显眼。
秦璎眼力好,能看见上头山川水脉和异兽栖息标注。
她对这些很感兴趣,可她也知道一项铁律——不合时宜的好奇心等于找死。
她现在装脏身体并不惧死,但她现在假借沙民身份,稍有差池绘害死很多人。
秦璎自寻了个小马扎背身坐下,扯扯兜帽下沿闭眼假寐。
不大一会,身后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嘁声。
这声响凭空响起。
就像是有人悄无声息站到你身后,越过肩膀偷窥你的手机没看到想看的,发出无趣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