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向南荒进发,戟颂和闵佩豳骑着妖马走在军队的最前方,大约过了半月,到达了南荒之地的临界。
南荒边地,被嶙峋群山死死围困。
这些山,像是大地隆起的狰狞脊梁,峰岩尖锐,寸草不生,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天然壁垒。仅有一处被岁月蛮力撕开的缺口,勉强可供通行。缺口两侧,山壁犬牙交错,冷风灌过,发出尖锐呼啸,似在警告每一个妄图从此处进出的人,前路艰险,步步惊心。
前去探路的士兵并未在南荒边地发现士兵和埋伏,古崟大军向南荒之地进军,通过缺口,十分顺利地进入了南荒之地。
南荒之地内一片寂静,没有见到边地守卫的士兵。
风吹来的一瞬,带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戟颂皱了皱眉,但是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在周边没有见到任何尸体。
“你也闻到了吗?”闵佩豳看了戟颂一眼。
戟颂身为人子,嗅觉要比身为妖子的闵佩豳迟钝许多,连戟颂都闻到了,说明此地的血腥味已经到了浓重至极的地步:“这是怎么回事?”
“恐怕此地埋了不少尸体。”闵佩豳道。
戟颂心急如焚,目光如炬般向四周扫视。
脚下,湿润松软的土壤恰似刚刚被粗暴翻搅过,每一脚踩下去都透着诡异。
空气中,腐臭腥味与潮湿气息疯狂交织,令人几欲作呕。抬眼望去,苍茫天地间,尘土与灰烬肆意翻涌,好似世界正被一场无形的灾难狠狠攥在手心。
就在这时,一阵混乱喧嚣从身后猛然袭来!
戟颂猛地转身,瞳孔瞬间骤缩,惊恐地看到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后军队中整整四分之一的人马凌空兜起。
眨眼间,这些人被裹成一个巨大的球体,球身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仿佛里面的士兵正被一股可怖的力量疯狂挤压、绞拧,生命在这一瞬被无情碾碎。
紧接着,浓稠的红色液体如决堤的洪水,从悬浮半空的球体中汹涌喷薄而出,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瀑”。
下方侥幸未被网住的士兵,被这股血潮瞬间淹没,不过眨眼间,就被冲成一个个模糊的暗红色人影,凄厉的惨叫瞬间被血潮的轰鸣吞噬,战场瞬间沦为人间炼狱。
“撤退!”闵佩豳一声令下。
戟颂仰头死死盯着上方那不断缩小的球体,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双脚无法挪动分毫。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周遭的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只剩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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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南荒的某座宫殿之中,宫人来来往往。
南荒霸主从床上起来,忽地感到一阵头晕,扶着桌子向前走了几步。
怒心忽起,一拳砸下去!
桌子化为了齑粉!
黑袍女人走了进来,手上端着汤药,将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走过去,扶着南荒霸主到床边坐下。
黑袍女人将药端了过来,南荒霸主抬手接过汤药,同时一把拽住黑袍女人的手。
黑袍女人正打算离开,被他抓住手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他:“您有什么事情吗?”
“留在这里。”南荒霸主对黑袍女人说道。
“您的头疼可好些了?”黑袍女人面无表情地问道,南荒霸主隐约感觉到了今日这女子有些异常。
不等南荒霸主回答,黑袍女人便一把甩开他的手,波澜不惊地说道:“在下奉劝大王,若是不想凄惨地死去,还是为自己谋个好去处吧。”
南荒霸主不知所以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现在那个人子,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黑袍女子平静地说道。
南荒霸主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