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道人笑了笑,“出山的时候,听说她还是在闭关,但却不是生死关了,偶尔会在崖畔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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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修士闭关修行,往往都有所谓的生死关和寻常闭关之分,若是生死关,那么便意味着不管如何都不会在破关而出之前出现在世间,而往往生死关对于一个修士的考验都算是十分严峻的,即便是一等一的天才,都很有可能说死便死。
云间月微笑道:“我走在师姐之前了。”
宁归道人点了点头,叶之华之前的境界一直要比云间月高上一些,但其实也很有限,如今云间月得了大机缘,从苦海境走到了彼岸境界,这就不管是什么说法,也定然要比那女子境界更高了。
念及这位年轻天才在观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宁归道人沉默片刻,想着竟然喜欢一个女子真的不会影响修行。
早知道这般,当初在看到那位师妹的时候,表露情意就好了。
只可惜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
……
湖水从天上落下来,渐渐汇成一条条的溪流,朝着湖底重新流去,但由于那些深坑,便怎么都无法再次将那片湖填满,那些湖水涌入那些深坑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其填满,也或许是一辈子都无法填满。
中年道人骑着青牛来到湖畔,看着那些深坑,这位撑着油纸伞的中年道人看向湖底,看着那之前大战留下的痕迹,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他自然能想到这大战痕迹是之前陈朝和云间月留下的,但他同样又明白,在那场交手里,云间月没能取胜。
“一个境界的差距,还是不能胜,这样的人,师兄还将他看作天才,未免有些眼瞎。”
中年道人淡然开口,随手一招,在湖底淤泥里,有一截什么东西从淤泥里露了出来,冒着一些淡淡地幽光。
等到那东西身上的淤泥掉落之后,才露出真容,是断掉的法器,原本应该是个降魔杵。
看着上面锋利的切口,中年道人淡然道:“当初的来犯之敌中有位修为惊天的剑仙,还是佛门修士才是来犯之敌?”
不等青牛反应,中年道人淡然道:“上古时期,你们这些宗门,难道不分修行流派,武夫剑修也好,佛释道三家也好,都能在一座山门里坐而论道?”
中年道人摇摇头,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那么一群修行理念和修行方式不同的修士,怎么能够共存?
那岂不是一锅大杂烩?
前些年佛释道三家曾经举行过类似于辩论的大会,本意是想要三家修士找个地方,好好地研究和融合一下三家的修行理念,但最后的结果很是糟糕,鸡同鸭讲,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那所谓的辩论大会,在要不了多久便草草结束,再也不举办。
中年道人出身痴心观,从小有最好的道门典籍研读,有名师指导,一路走得极快,很快便学有所成,而后他开始涉猎其余修行流派的修行之法,但总觉得不太合适。
当初他修行的时候,虽然不愿意在世间抛头露面,但实际上比当时那些所谓的年轻天才不知道要强多少,也正是因为他的太过低调,等到他之后成为痴心观的掌律真人的时候,还在修行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而真正让这位中年道人在世间站稳脚跟的事情则是他曾和一位早年间便声名大噪的邪道巨擘有过一战,那位邪道巨擘早年间便已经是忘忧境界的强大人物,只是因为修行的秘法过于残忍,才一直被正道追杀,但也因为修为境界太过强大,所以他在世间流窜多年,也根本没能有人将其击毙。
直到后来这位掌律真人遇到那位邪道巨擘,两人大战数日,最后移平数座山峰,这一战结束,传遍世间,对于这位掌律真人,便再也没有人胆敢多说些什么了。
就即便是他这样的天才强者,也会觉得修行流派之间会有壁垒,根本无法接受一众不同流派的修士在一起修行的事情。
青牛不知道这个中年道人在想些什么,此刻的它只是看着这断掉的降魔杵,眼里有些感伤。
它睡了很多年,但在很多年前他清醒的时候,见过很多人,那会儿还有个和尚会经常来找它,一坐便是一下午,那个时候,他的腰间便是别着这个降魔杵。
如今降魔杵断掉了,那个和尚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
想到这里,青牛有些伤心的哞了一声。
中年道人低头看了一眼这头青牛,平静道:“想起了不该想起的,别急着感伤,要是你再找不到那处地方,我就送你去和他相见。”
青牛突然委屈道:“他都死了那么多年,我就算是现在死了,又怎么能和他见面?”
它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话,但这不代表着他说不出话来,不会说话。
中年道人没有看它,但有些气息流露,其中意思已经很是明显。
青牛感受到了,破罐子破摔道:“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这会儿死了也没关系,反正我的山门都灭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中年道人淡漠道:“睡了好些年也算是活着?”
青牛哞了一声,不满道:“可你要我去做这种事情,我要是做了,那我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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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头牛,而且那地方已经破了多年,你的那些熟识,还有半个活着?”
中年道人平淡道:“前尘往事,放不下,留念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