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年纪,便有这般见识,或许外边的天地,才是真正养人的地方。
这小小的墓园村,禁锢的不止是身体,还有思想。
就像慕槐,同辈之中已经算是机灵的了,二十七八的年纪,可论谈吐见识,甚至不如那个姓李的小姑娘。
更别说跟眼前的顾浔相比。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在这里每天除了修炼,便是上山打猎,何来的见识?
从祖上流传下来那几本不知复刻了多少遍的书籍吗?
老村长心中越发坚定带着让这群孩子走出大山的决心。
慕槐去而又反,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兽皮大衣服。
顾浔帮其检查身体各处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让其挤出来的血,也如同正常人一般,不再似以前那般浓稠。
仔细观察血液之后,血液之中也见不到细小的真菌孢子粉。
在老村长一脸期许的目光之中,顾浔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已然无碍。 。”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老村长浑浊的眼中满是泪光。
为了这简单的四个字,他们祖祖辈辈一等便是八百年。
多少人在绝望之中逝去,多少人在不甘中消亡。
生而为奴,世世代代都为奴,一点跳脱枷锁的机会都没有。
“八百年了,终于终于打破了这该死的诅咒。”
“先祖,你看到了吗,我们终于解开了血脉的枷锁。”
为何他此刻眼含泪花,那是八百年世代期许开出的花。
为何他此刻目光灼灼,那是血脉枷锁打破的希望之火。
不曾在暗夜之中迷路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无尽黑暗下的绝望。
踏出黑暗之后,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山川美景皆在脚下。
聊聊数语时间,老村长已经从眼含泪花,变成了泪流满面。
即使不谈那八百年,他自己等这一天,也已经等了三百年。
送走了儿子,送走了孙子,送走了儿子的孙子,送走了孙子的孙子。
那些人在他的记忆之中已经模糊,许多人已经记不起什么模样。
就连自己的儿子,他也只记得儿时的模样,长大后的脸庞已经记不得了。
人呀,最可悲的之事,便是白发送黑发,送走一发又一发。
若是不是为了三百年之约,以及打破全村诅咒,他或许早就自行了断了。
人活久了,有时也是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