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斥候匆匆下马,进入大营,单膝跪地。
“启禀将军,守将余遂送来投降书。”
顾浔精神一振,嘴角微微上扬,上前拿过斥候手中的投降书。
他甚至没有去看投降书,直接将投降书递给欧阳憍。
“欧阳将军,现在知道我何为要放出屠城的消息了吧?”
回过味来的欧阳憍满脸惭愧,抱拳恭敬道:
“是末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将军海涵。”
顾浔拍了拍欧阳憍的肩头,一脸认真到告诫道:
“欧阳将军,作为一个军人,有仁爱之心是好事,可也别让仁爱成为累赘。”
“沙场之上,哪一柄刀不曾染着无辜之血。”
“该杀的时候,手中的屠刀不能软,无辜之人,未必真的无辜。”
看着顾浔离去的背影,欧阳憍觉得此刻的他是何等冷漠。
他似是看到了两个顾浔,一个手持守护之剑,一个手持染血屠刀。
那个少年身上有仁爱之心,也有杀戮之魂。
此刻欧阳憍内心深处不禁自问道: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在顾浔身上,他看到了太多的人的影子。
赵牧的杀伐果断 ,李沧澜的稳妥持重,陈子铭的人心算计,张子良的算无遗策等等。
这些人单拎出来一个,都是名动一方的存在,可他却集合在了一个少年身上。
或许并不是少年身上有他们的影子,而是他们在各自的路上走的太远,一般人难以企及。
恰好少年是那二般人,即将赶上他们步伐。
有时又他不得不怀疑,那张稚嫩的脸庞下藏是否藏着一个千年老妖。
不然这般年纪的少年郎,为何会有这般城府心计,会是这般复杂难懂。
他似那雾中花,总给人一种朦胧感。
他又似那沧海冰山,永远只露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