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相逼

北渡春音 放鹤山人 1412 字 3个月前

他的气息迫近,使她越来越方寸大乱,樱唇里嗫嚅着的“何时何地何人”,也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混乱不堪。

“前晚,我们刚到幽州时,公主被那酒碗吓住,不省人事,”与她的情态相对,裴彦苏倒是气定神闲,“微臣抱公主回来的路上,便撞见了那晚本来要向单于献佛像的沙弥,与人光天化日下行苟且之事。时辰、地点、人物,都齐全了,公主可还不相信?”

“既……既是如此,”萧月音被逼阖上了双目,“光天化日,可有其他人证?若只有大人一人所见,岂不是太过于巧合?”

“公主恕罪,奴婢斗胆,”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戴嬷嬷的声音,“其实那晚,随公主从宴席上回来时,奴婢也瞧见了,王子所言句句属实。”

戴嬷嬷其实早已回来,扒着门板听了片刻,发现他们竟然因为那件小事而剑拔弩张,便急急出来为裴彦苏正名。

她不是偏帮,那晚除了那卢据头骨做成的酒碗一事,在跟随萧月音回来的路上,她也同样被那举止放浪的男女所震撼。

而恰巧,她不仅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记得那男子身着袈裟而且确定是宝川寺的僧侣之一,还恰好听见那女子腰间坠着的银铃响动,想必是当晚乌耆衍单于在开席前想要塞给裴彦苏的漠北美人。

“既然嬷嬷你早已目睹此事,又为何到了今日大人提起,方才出来说?”萧月音咬牙问道。

“那不轨的僧侣虽是个人选择堕落至此,却也代表着大周皇寺、大周的体面,”戴嬷嬷一直保持着伏地解释,“既然王子并未追究,奴婢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面对裴彦苏和戴嬷嬷两人的言之凿凿,萧月音自然不可能再放任不理。不过,她始终坚信做出那般出格之事的人不是静泓,与裴彦苏周旋的结果,便是两人带着戴嬷嬷,立刻去到那禅仁居与静泓等僧侣对质,既是做下淫.乱之事,则必然会留下痕迹。

不过,就在三人离开那僻静厢房时,刘福多却来报,说乌耆衍单于又送了一批漠北的美人来供裴彦苏挑选,萧月音一心拖着时辰,便借口回去为裴溯抄经,让戴嬷嬷陪裴彦苏前去。

这一次送来的美人,又清一色换成了和那晚宴席完全不同的汉家女子打扮,裴彦苏只敷衍扫了一圈,便看见了那晚被他无情拒绝的美人之一。

小王子回忆了一番那晚听到的苟且之人的对话,便让那位美人上前,说了几句吉祥话,而他身后的戴嬷嬷自然明白他的意图,闻罢便对他耳语一番,告知此女不是那晚的女子。

是以,裴彦苏又顺口问那名叫纱郁的领头妇人,当晚另一名美人为何没有同来,被告知那塞姬今日恰好身子不适不宜见人后,便让纱郁带着所有美人离开,一个不留。

不过,与裴彦苏和戴嬷嬷都已料到那塞姬就是同宝川寺僧侣通.奸之人同时发生的,除了塞姬此刻恰好又正与花和尚会通苟且之外,还有便是,这纱郁误以为,赫弥舒小王子就看上了那塞姬一人,只是宴会那晚碍于永安公主的面子没有收下罢了。

待到王子院落之中献美人之事暂歇,萧月音也正好将赠予裴溯的《金刚经》全文抄写完毕,为了再度拖延时间,她又改了口,拉上迫不及待来找她的裴彦苏一并去了裴溯处,除了赠经文之外,又十分罕见地与裴溯闲聊了片刻,直到拖无可拖,方才悻悻登上了去禅仁居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