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国的新政,实在是来势汹汹,完全是冲我们这些大家族来的。”钱崇义声音低沉,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一个族老附和道:“是呀!咱们钱家世代经营的田产,如今大片荒芜,佃户们都被征召去做工,或是被那高产的粮食吸引,自己开垦小块田地去了。”
一旁的长子钱逸飞面色阴沉,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父亲,难道咱们就坐以待毙?想我钱家自吴越国起,历经200多年,哪曾受过这般窝囊气!”
钱崇义缓缓摇头,目光望向窗外那片曾经生机勃勃、如今却略显荒芜的田园,“不可冲动。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是金国时代,钱家对金国没有纳土归流的恩情。”
钱崇义也知道,就太湖附近土地状况,确实是一个统治者不能容忍的。可是又能怎么样,这些土地都是家族自由公平买卖的,也不曾强买强卖。
现在被金国皇帝下令强卖给官府,钱崇义心里十分不爽,尤其是度田令上不得私自交易和征收土地遗产税这两个手段简直是锁死炒作空间。
可是不爽归不爽,生活不还得继续,贾似道带着三千度田兵驻在镇江。扼守运河,俯视太湖流域。
钱逸飞满脸涨红,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向前跨出一步,大声说道:“父亲,既然明面上我们无法抗衡,那就暗中动手!”
钱崇义目光一凝,呵斥道:“孽障,你想干什么?”
钱逸飞狠声道:“我要杀了贾似道!只要他一死,金国皇帝完颜康便无人可用,这度田之事必定失败。”
“你疯了,那是朝廷命官”
“我没有疯,贾似道一死,到那时,税收诸事还得依靠我们这些大家族,他们没了我们,根本无法掌控这江南之地!”
钱崇义闻言,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旋即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
钱崇义厉声道:“放肆!你这是糊涂了吗?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岂是我们能做的?一旦事发,钱家满门都得被牵连,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钱逸飞却并不退缩,急切地争辩道:“父亲,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贾似道带着度田兵驻在镇江,如同悬在我们头顶的一把利刃,随时可能落下。”
那位族老也在一旁露出犹豫之色,缓缓说道:“家主,逸飞所言虽有些莽撞,但如今这形势,咱们确实得想个法子。若真能一举除去贾似道,或许真能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