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行为往往就是这样，只要没有带头的，大家就互相标榜，谁也不愿当出头鸟。没有带头坐下来，但是已经有人把手里的家什扔掉，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在逐渐变化。

看到他们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我也就不再那么紧张。为什么一过来就找地方坐下，实在是怕因为紧张而哆嗦出来！从来没打过架，被人揍过几次，像这种一个人被包围的事件，是第一次发生在我身上，心里也恨紧张。

一看到他们个个带着家伙，早就开始害怕了！

虽然我知道他们拿家伙是因为比我还要怕，虽然知道在言语上压制他们，比动手先打倒一个要强，虽然尽量保持着平静和放松。但是我根本没经历过这些，现在也是紧张到浑身出汗了。

随着时间的延长，他们内心的纠结和挣扎越来越强烈，而我却一点点地开始适应。今年过来之后，遇到的事挺多，参与的事也不少，跟着一帮高人在一起，也学了点人情世故。换成去年或者更早，估计我早就把那句江湖名言说出来了。没想到今天僵持到现在，小五突然说了那句话出来：

“大哥，我错了！”

我和他们老大都不知道小五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两个人都看着对方没有说话。但是等了一分多钟，也没等小五的下文。拉着小六和小三，三个人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了。

八个人变成了五个人，人心一下就散了！连最会装横的傻小四，也把弹簧刀收好装起来，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剩下的这五个人面面相觑，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那所谓的江湖规矩也早就抛诸脑后，束缚不住任何人了。

短短的几分钟之后，留下来的只有老大和小八两个，其他人虽然犹豫，但是也逐一散去。看着他们的老大，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缓缓地说道：

“你是他们的老大，也是这帮人的主心骨儿。你觉着是带着他们高高兴兴地玩儿好，还是带着他们四处惹货，都拿几个处分回去好？真会闹着玩儿，还带着家伙儿要打群架！真要想打，别在学校里，咱们约个地方，各自带上人，认真地打一场！”

可能是觉着我不一定是绝对对付不了的，也可能仅仅是垂死挣扎，那个同学还是咬着牙来了一句：

“你定地方吧！”

“成啊！咱就周六晚上，圆明园西北角那荒地吧！我带多少人你也别打听，但是有句话要提前告诉你，我可只盯你一个，到时候可都照着你下手！带人带实在的，小八这种遇事儿不跑的，要不然招呼起来没人替你挨巴掌！”

眼看着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我就知道已经把他吓住了。于是紧跟着语气一变，缓缓地说道：

“咱们从天南海北赶过来，到学校不是为了学习吗，哪怕是就为了混个文凭呢，有必要弄这些闲不要紧的吗？就你们那小团体，还好意思叫什么帮？表面上在学校横行霸道的，可是你们比我更清楚，有根基吗？有外力的支持吗？真要耍混蛋，耍得出去吗？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到外面去看看，了解一下真正的社会是什么样的，接触一下外面的江湖是怎么构成，又是怎么运行下去的。咱们都是无足轻重的小毛孩子，到了外面狗屁不是，蚂蚁撼树的一般，掀不起任何风浪！”

看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气定神闲的，小八憋不住顶了我一句道：

“别觉着你们家的后台硬，在学校就可以为所欲为！把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也别总拿社会那套吓唬我们，你的社会朋友在学校不一定好使！”

我当时还真没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不知道他们都以为我是有后台的，所以就顺嘴搭音的回道：

“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

然后丢下他们两个，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