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洁让我自己先过去,她再溜达溜达,说暂时先不要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熟络。
长春有很多时候都表现得特别奇怪,比如今天。这个饭店离他们所有人的家都不算近,明明他不再演奏吉他,却偏偏要背着把吉他,骑摩托车的他比骑自行车的周路平到得还晚。
菜都开始上桌了,张洁还没出现,长春就和丁洋出去找,留下我们几个在那闲聊。
洪飞自己在那抽烟不说话,刘建军和周路平装模作样地聊着天气。
看着他们这么假惺惺地活着,觉得很没有意思。可能我和张洁都想错了,也做错了。和他们斗有什么意义吗?为了这所谓的一口气,沾染一身社会恶习,值得吗?
他们三个回来的时候,张洁好像也不太高兴,一顿饭都不怎么说话。我脑子里也是两种想法交替穿插,不知道是应该试着分裂他们,还是继续在这个夹缝里装傻充愣地凑合下去。
长春争取来了一个演出机会。从三月初到五月底的每个周三和周四晚上,可以签下一个固定的场地,这个很稳定,就是出场费少。
周路平摇了摇头,抬头向上用力喷了一口烟,说道:
“长春,换一个吧,一个月挣不到二百,咱们不能把自己卖得太贱了。”
刘建军像玩鼓棒的一样在手里转着筷子,一会儿看看长春,一会儿又看看周路平,似乎是想开口说什么,只是一时又没有合适的词。
丁洋破天荒地没有向着长春,也是摇着头,一脸的不满意,说了一句:
“确实是太少了,就说是能长期演,工钱也得翻倍才能够本儿。”
长春看他们不高兴,一点都不生气,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能光看固定的,打赏和点歌都是乐队和场地一边儿一半儿平分,点一首歌儿一百。去年咱们也演过,最少那天不是一人也分了六十吗?不看高的,也不看低的,就按咱们自己以往最少的算,一个月下来五百应该不算少了吧?”
刘建军这会儿才想到刚才要说什么,长春的话音还没落地,就紧跟着说道:
“挣六十那天可是演了两个多小时!哪有一个乐队一盯就是俩小时的,那场演完我都走不动步了!我记得镲片还是小孟帮我抬着出来的,胳膊酸得都拎不起来镲片包。要还是一上台就两个点儿下不来,我觉得那六十块钱呀,挣不挣的没什么意思!”
周路平斜眼看着刘建军,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坐着都坚持不了,我可是背着吉他站了两个多小时,勒的肩膀肿了好几天!”
刘建军并不和周路平抬杠,继续低头转着筷子。丁洋这时候看着长春,问道:
“春儿,咱们到底演多长时间,有规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