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2月9号,星期一,天气晴。
昨天晚上围着被子盘腿在床上坐着发呆,莫名的孤独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我。
漆黑的夜里,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前开始发花,心里发闷,嘴里发苦。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门上和后背上的汗是出了干,干了又出。
一阵阵感觉手脚发麻,两腿酸软,浑身肌肉都在颤抖。
到最后胸腹之中隐隐作痛,一口气憋在那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昏昏沉沉中躺下睡着了,睡得很轻,睡得很浅,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头越来越疼,身体越来越冷。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受了风寒,可能是晚上睡得太差,早晨起不来了!
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疼,摸哪都是烫手的,鼻孔中喷出来的也是燥热的气息,但阵阵寒意却一刻不停的侵袭着身体,冷得不住的打颤。想去把小宋的被子也拿出来盖上,但怎么也没有力气动一下。
老塔敲门的时候,我挣扎了很久才打开插销,然后马上又钻回了被窝。只是短短的十几秒,已经冻得我浑身发抖,蜷缩在被窝里痛苦地抽搐着。
老塔带着诊所大夫来的时候,我已经晕到说不出来完整的话,眼睛怎么都睁不开,记忆也开始模糊。
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湿透,嫂子坐在身边。
我的被子外面还盖着小宋的被子,桌子上放着我新买的保温饭盒和一个碗。
我叫了声嫂子,想坐起来,嫂子没让我动。从饭盒里倒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水,让我趁热喝下去。
身上全是汗,特别难受,一碗热姜汤下去,又开始疯狂出汗,头发也湿的全都贴到了头皮上。
嫂子一直洗毛巾给我擦汗,时不时地就摸摸头摸摸手,满脸的关切。
小宋拿着笛子蹦蹦跳跳地推门进来的时候,嫂子正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湿毛巾给我擦着脸。看到小宋,嫂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小宋,你可来了,快看看你们家这位吧,上午烧到了三十九度!刚打了一针,又喂了一碗姜汤,缓过点儿来了。你快替替我吧,可累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