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同一条路呢!”温明棠点头,说道,“天上哪会无缘无故的掉金子呢?”
这话一出,汤圆同阿丙两人便笑了,对视了一眼之后,汤圆抿了抿唇,拧眉道:“那赵小娘子……诶!”看着此时正用铁夹拨动烤网上的番薯物事的温明棠,汤圆支着下巴,说道,“虽在那群大师们口中,赵小娘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一步跃入云端里,做那乡绅夫人,还道她比她那一对父母实则更坏来着。可我想起那日看到她时那副腼腆的样子,又觉得她好似同一般的小娘子也没什么两样,一样面皮薄,不似她那父母一般盯着赵司膳吸血呢!”
温明棠听到这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而看向汤圆,点头道:“你这话其实也是对的。若单拎出来看,赵莲确实同一般的小娘子并没有什么不同。面皮薄,不好意思,至于想嫁如意郎君这等事,这天底下哪个小娘子不想的?同样的,那等小儿郎又有哪个不想娶美娇妻的?赵莲想做乡绅夫人的想法若单拎出来看并不算错。”
“这个道理就同我等努力赚银钱,想让自己过好日子一般。难道就能说计较着每月月俸、工钱,不能少拿一个子儿的人,就是那等钻在钱眼里的恶人了不成?”温明棠说到这里,笑了,对阿丙和汤圆说道,“若真如此的话,你我都计算过到手的工钱,那都是坏人了。”
见对面的汤圆和阿丙都跟着笑了,温明棠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们计算工钱之举是错的。因为这工钱是我等靠劳作、靠双手换来的,我等拿着这份工钱心不虚,便是再挑剔的那等人,自也挑不出我们这等干了活,要领工钱之人的不是来。”
“是呢!”汤圆捻了粒红枣往嘴里塞去,点头道,“从来没有人能说我等坏的。”
“赵莲小娘子单看其人,确实同一般的小娘子没什么不同。问题便在于她自幼吃住用的是赵大郎同刘氏的,而赵大郎同刘氏手头的银钱来路又不干净,是吸了赵司膳的血。”温明棠说道,“因着赵大郎同刘氏手头的银钱不干净,所以看赵莲曾夹在父母同赵司膳以及我之间左右为难的举动,心善体贴些的,觉得她不似她那父母,是个好的;似那等走南闯北,同鬼神打交道,见惯了人性之恶的,便觉得她虚伪的很,得了便宜还卖乖,比赵大郎同刘氏更坏。”
这话一出,阿丙便忍不住连连点头,道:“温师傅这话有理!大师们日常总是捉鬼什么的,那等恶鬼在话本子里便鲜少有不害人的,见惯了恶鬼,自是眼光更挑剔刁钻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道,“不过也是因为那赵莲小娘子花的银钱不似我等这般是实打实靠自己赚来的,不叫人诟病。她这银钱都是父母给的,自是也要看她父母的银钱是自哪里来的了。”
“似那好打抱不平的黄三小姐,银钱是黄侍中的,自不会叫人诟病。”汤圆叹了口气,接话道,“黄三小姐性子硬气些,同一般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侠气,也算得寻常女子没有的优点。便是不拿有寻常女子没有的优点的黄三小姐比,我还记得那美人灯案中,几个小户家的小娘子,俱是娇俏天真可爱的样子,若单拎出来同赵小娘子比,赵小娘子自己怕是不服的。凭什么大家日常做的事差不多,昔日赵记食肆还在时,她偶尔还帮父母做些家务什么的。论起来当比那些小娘子更好才是。可最后落的个评价却是虚伪,而那些不知世事的小娘子便是天真可爱了?”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赵大郎同刘氏的银钱不干净。”温明棠说着,揉了揉汤圆的脑袋,说道,“可投胎这等事归阎王爷管,赵小娘子自己又不能换了父母,便也只能改变自己了。”
“似子清、子正这等神童儿罕见,不过私下绣绣帕子,偶尔自己赚几个银钱的小娘子还是有不少的。”温明棠说着看了眼汤圆,笑道,“我们汤圆不就是自己挣钱养的自己?便从来没有人说我们汤圆虚伪的。”
汤圆听到这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顿了片刻之后,她叹道:“好似……还真是这么个理。”
“有些事暂且改变不了,就似旁人惋惜子清、子正的出身一般,怎么在自己的出身上使劲,拜多少义夫义母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迟早是要让两人还清这一笔恩情债的。”温明棠说道,“所以莫在这等不能改变的事上使劲,而要在可变的事上使劲。”
“那赵莲小娘子嫁乡绅算得上是在自己身上使劲么?”阿丙想了想,说道,“可听那些个大师口中说来,又好似对她的行为颇为诟病。”
“因为这等事同不劳而获是一个道理,若是赵小娘子确实得了个上好的姻缘,旁人看着虽是羡慕,可羡慕的同时,有不少人还是带着不忿以及嫉妒的。”温明棠说道,“每个人都会拿她同自己比,觉得自己并不输于她,凭什么过这好日子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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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出身之事都能比较一番,觉得自己比那些个被父母呵护在掌心的二世祖要好些,凭什么那二世祖得了这么对厉害的父母,自己却没有;更遑论这嫁娶之事了。”温明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说来说去……还是不服呢!”
一席话说的汤圆同阿丙不住点头,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