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敞回到家，发现自己老爹正在生气。

“废物！连两个人都查不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管家站在一旁，率先发现裴敞，他走到裴云飞身边悄声道：“二公子回来了。”

裴云飞深吸一口气把愤怒压下去，那双虎眸淡淡瞥过去；管家识趣地把人带走房间里只留下父子两人。

裴敞大步走过去，将裴云飞茶水满上，亲手递过去：“父亲为什么生气？”

“小舟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裴云飞没有接只是沉着眸看向儿子；自己的人什么实力他知道；戚柏舟一个毛头小子哪来那么大能力把自己连带着那个小姑娘藏的严严实实？一定是有人帮他，裴云飞看着面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小子轻笑。

“我的人有什么能耐大家都清楚，他们什么意思我也清楚；不明说也是为了裴家的声誉；裴敞是你暗中帮助戚柏舟是吧？”

裴敞笑了，走得更近：“父亲，我为什么要帮一个犯罪分子？那小子把人好好的姑娘抢回家囚起来，还蛮不讲理地让人给他生孩子！我可是军人有保护民众的职责！又怎么会帮他呢？我应该抓住他就地正法，省得他犯下大错牵累裴家；您告诉我的，裴家的声誉价值千金。”裴敞眼眸黝黑和他父亲裴云飞长得很像，此刻里面充满怨怼，俯身向前。

裴云飞接过茶水放在桌子上：“当初你哥哥死在战场，纪医生因为救治伤员被流弹击中葬身异国；你也一直没有再找一个新伴侣，我很自责。这些年我没有催过你，也没有干预过你的生活，可是小敞；他们是你的亲人，不管犯下什么错我们该帮还是要帮的，家和万事兴。”

“呵，爸；我当然知道要念及亲情，所以裴秀才好好活到现在，可是，您看看在她的教导下，您的纵容下；又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受到伤害。”裴敞支起身子，眉眼出现冷意：“尽管您不承认当初举荐纪舒去前线，这个混蛋的想法是裴秀想出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傻子也能猜出来，可是，爸；我当初求婚成功了，我许诺：一旦退伍，我们就结婚，就差一点点……”裴敞想起纪舒的样子，他忍不住哽咽，当现在，纪舒的墓里只有她的一件衣服，尸骨无存……裴敞低下头手指攥紧桌面；疼，怎么不疼？所以他没办法释怀。

“小敞；这些事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些年你妹妹也很自责。”裴云飞心有愧疚说的话也温和下来，眼里满是遗憾。

“自责？哈哈哈哈，就当她自责吧。”裴敞笑出眼泪，不动声色地抹去：“爸，我看过您了，就先走了。”说着就转身要离开。

“站住！！”裴云飞怒拍桌子：“把你的人给我撤走！既然你不留情面，就别在掺和你妹妹的家事！”

裴云飞还是没忍住把真话说了出来：“裴敞，戚柏舟虽然有错但不至于去死；你把他送到军队里去异国那些打仗的地方，是想让我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裴敞慢慢转身带着上位者的气势，目光幽暗，计划被偷窥到裴敞很不爽；即使对方是自己老爹，他也完完全全露出了狠厉的表情：“这是军部的机密，您是怎么知道的？机密泄露可是死刑啊。”

“呵，你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自己飞了？我告诉你！你还差得远！我不同意戚柏舟跟着你！”

“那你就看着他去坐牢吧！”裴敞大喊。

裴云飞语塞。

裴敞继续道：“你以为你让我办的那些事，都没人知道么？他第一次犯事，办理案件的人就是我的老战友，只要我想，戚柏舟绝对能成为C城最公正的案例！您还能再一次把我们家大义灭亲的形象发扬光大！”

“裴敞；你是疯了吗？他是你的亲外甥，你就那么想让他死？”裴云飞仿佛老了十岁，瘫软在凳子上；面前儿子高大的身影把他遮住。

“不是死，是赎罪。”裴敞冷静下来，单手拿过裴云飞面前早已凉掉的茶水，倒在地上；像是在祭奠什么人，随后重新倒满滚烫的茶水，放到裴云飞面前：“母债子偿，戚柏舟必须得去。”

“爸，裴秀早就不是当初善良单纯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自私自利，草菅人命仗着您撑腰和谢棠生的势力什么都敢做；戚柏舟是她的儿子；现在犯的错未必不是他母亲言传身教学来的。进了部队，我重新教导，我们裴家才能长盛不衰。”

裴云飞看着面前的茶杯，最终伸手握住，喝下去；裴敞松了一口气：“谢谢爸。”

“戚微雨那个小姑娘，别太难为她；说起来她也是受了委屈。”裴云飞看向儿子，裴敞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多多少少有了他哥哥的影子，裴云飞感到欣慰。

“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我老了，只要裴家后继有人；我也有脸面去见祖宗，见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