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相公用手点指莫管事,“你、你赶紧把她弄走。帝京乃是天子脚下,岂能容她胡闹?”
莫管事两手一摊,“这事儿……姑娘做不了主。那得冯侍郎点头才行。”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冯愈知道荣国公府留有后嗣。于相公耳边嗡嗡作响,忍不住埋怨,“她怎么能去冯府?姓冯的和荣国公府那段过往,她不知道?”
“姑娘知道。”莫管事神情郑重,“正因知道,才要从冯府入手。”
于相公深吸口气,定定心神,“她……意欲何为?”
“讨公道。”莫管事声音沉沉,略带哽咽,“为荣国公府三百多条人命,讨一个公道。”
闻听此言,于相公微微动容,“可也不能如此胡闹。真人放任不管?”
“是啊,不管。”莫管事颔首道:“寻亲帖是真人散出去的。”
于相公揉揉太阳穴。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冯愈并非嫡支,且那件事与他无关。”于相公轻叹道:“更何况元凶业已伏法。你家姑娘还要讨什么公道?”
莫管事神情肃然,“元凶虽已伏法,可他的子孙在南直隶生活无忧。荣国公府仅存的一点血脉,却要冒名顶替才得以回返帝京。姑娘说,这公道并非公道,而是彻头彻尾的不公。”
一股郁气堵在于相公胸口,挑眉反问,“难道她想让冯家覆宗灭祀?”
“小人不知姑娘想要怎样的公道。”莫管事站起身,“姑娘说,多谢您救她性命。日后有机会,姑娘必定结草衔环,感恩报德。至于冯家,姑娘不奢望您出手襄助,只求您不闻不问即可。”
于相公唇角微坠,闷闷哼了声。
……
夕阳西下,冯愈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马车。背着手缓步走向寿春堂。忽而听到下人窃窃私语。
“莫管事下晌去相府了呐!说是给相爷送红莓和素肉脯。”
“嘘!小声点。”
“这不是好事吗?干嘛偷偷摸摸的不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