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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清江分公司?那还不是我单位,我明天才去上班。”马成功头都没抬地道。
众人又笑了起来,汪玉涵拿手肘杵着马成功的肩膀笑道:“好嘛,你这才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呢!对了,你是不是真当和尚了?”说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众人又笑起来。
黄伟博见刘思远又端起了杯子,急忙道:“别介,老刘,你这酒量我是真服了,还是先给你说正事。你的消息是真的,郝书记已经放话了,管它国企私企,就算是包工头小老板,只要能把拆迁干下来,她就让他参加后续的棚改项目竞标。”
马成功这时候抬起头道:“花园路拆迁?这倒是真关我事了。”
众人这才想起他不是还有个汽修厂在花园路吗?便又笑了起来,然后又赞叹说马成功是对的,国企那算什么企业?体制里好的完全没有,体制内坏的倒一样不落。再说又当不了一把手,还不如自己出来单干,管他规模大小,咱至少是最大的那个。
然后几人便围绕这个话题开始谈论。说花园路本来早就该改了,只是那帮刁民想要狮子大开口,要不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前面几任书记都拿他们没办法。又说到雨霖铃门前的凶杀案,说那抢劫犯抢钱倒是其次,中断了棚改便成了清江市人民的敌人。还说白书记为什么非要搞花园路棚改?还不是因为他祖宗埋那儿。如此云云。
马成功听了半天才捋顺这件事。
原来白书记要搞花园路棚改,想把整个花园路重新建设一下。这本来是好事,可是因为资金问题一直都没有落实。
今年好容易和昆仑公司南方公司协商好了,由作为央企的昆仑工程公司南方公司先垫资进行拆迁,后面政府再进行招标。当然既然垫资了,那肯定就是南方公司中标,别的单位也没法说,毕竟人昆仑是大企业,不管是资质还是实力都摆在那儿。
可是就在南方公司谈好了花园路外围的一些零散农房拆迁和迁坟事宜,准备将垫资的第一批拆迁款发放的时候,这笔钱却在南河街被抢了,还是四死一伤的大案。于是拆迁工作只能停下来,坐等公安局那边有了结果才能继续推进。
南方公司这么做的原因马成功倒是知道。央企的资金一笔是一笔,一笔出了问题,那绝对不会再拿出第二笔来填这个窟窿,必须要把这笔钱去哪儿了搞清楚。现在案子没结,当然项目也就只能停下来。
可是政府这边却不能停。毕竟现在的领导最怕什么?怕有人闹事而已。而花园路的人又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人”,这谈好的事情拖的时间长了,万一有人闹将起来,搞不好就是群体性事件。到时候领导“下课”不说,整个项目说不定就会变成烂尾。更重要的是好事变成坏事,以后再想向上面要项目就困难了,这对清江现在的大好形势和今后的发展都是极为不利的。
于是清江市政府便将拆迁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江湾区,谁叫江湾区有个搞项目得心应手的书记呢?
江湾区的区委书记郝红艳当然有办法。毕竟当初她的得意之作体育公园项目就是没向市里要一分钱就做出来的。她的办法就是一句话:“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这事儿已经在区委党委会上做出了决定,明天周一就要正式公布了。
只是这种事不可能瞒住那些天天盯着政府投资项目的老板们,毕竟这可不是单单一个拆迁的小项目,而是涉及到后续几十亿的棚改项目。这不,连刘思远这样搞渣土的小老板都知道了,那些身家几千万上亿,甚至几十亿的老板们恐怕早就在合纵连横,准备在这个大蛋糕里分一杯羹了。
这时黄伟博又笑着对还在不断敬酒的刘思远道:“老刘,这事是哪位大哥想做啊?我记得你那位南河街一哥不是当道道了吗?”
刘思远和张青松碰了一下杯,一口干了,这才笑道:“你说温哥啊?他本来就不是道上的,现在在四明山修道,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汪玉涵却嗔怪道:“温如玉?那个情圣?人家是开道教文化传播公司的,哪里是当什么道道。”又转向马成功道:“老马,你得像人家学习,这么不解风情,很难找到媳妇。”
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马成功怔了怔,觉得温如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但今晚酒喝得多,一时半会倒是想不起来了。
就在一群同学在海鲜大排档里高谈阔论的时候,木马县的四明山下,清江河在皎洁的月光下静静地流淌着。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河边的芦苇荡里偶尔传出刷刷声,那是藏匿在水草间的小鱼正在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
“哗啦啦!”
忽然一阵水声传来,芦苇荡里的淤泥中猛然升起一座小山。几秒钟后,小山忽然又继续向上升起,大概升到一米左右,竟然开始有些艰难地向着岸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