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衣没进她的房间,而是在院子里的一口老井台边停下。提水,刷锅,洗碗,煮面条……软糯的食物,非常适合缺了两颗门牙的‘八岁’小美女。
梨花进了房间,摸索了好一阵,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只碗和一双筷子,坐在断砖上皱着鼻子闻面条香味。
面条很诱人,梨花没吃过,但她不问,她问的是:“臭叫花,死叫花,我还能活多久?”
寒铁衣夺过她的碗筷,洗净,盛了半碗面汤递去:“你很怕死是不是?”
梨花吹了吹热腾腾的面条汤,喝了一口,咂巴了几下嘴:“你不怕死?”
寒铁衣夹给她一个野鸡蛋,洗了一个野果子咬在嘴中:“活着很有意义,但很苦;死去化为乌有,但永恒。两者之间的区别是:活着不懂死去的轻松,死去不明活着的无奈。”
梨花夹起一箸面条,吹了吹,喂到寒铁衣嘴里:“死去既能得到轻松,为何人人要留恋人间的无奈?”
寒铁衣‘呲溜’吞掉口中面条,用舌头舔舔嘴唇:“活着,有血与肉的欢愉;死去,是无法捕捉的灵与魂。因此,人更愿意活着,纵使苦难深沉。”
“嗯!但我总觉得还没活够,事还有很多没做完,咋那么快就到了岁月边缘?”
“没办法,你的爷爷奶奶让位给你,你便也应该让出空间给你的后辈。”
面条梨花吃了三碗,用衣袖抹了几抹空碗,放入黑袍衣袖中:“第一,空间那么大,为何要让?第二,我不让出空间谁又能奈我何?”
“第一,空间是你传宗接代的空间,最多五代;第二,血与肉的欢愉你已享尽。享尽了就像一口枯井,再无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