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女子‘乒乒乓乓’拍着赤兔道:“姐姐们莫慌,一会儿雨就停了,乱走滑到沼泽地,是有死无生啊!”
话是这样子说,各人还是手拉着手往高坡处走,将神经有点错乱的人围在中间。
可是,这会儿才走有点迟了。草地里的枯枝败叶浮了起来,堵塞了路途,水一涨,茫茫野野。黑夜里,雨大风骤,迷蒙了视线,辨不明哪一头是山体。画过眉笔的勾魂摄魄美眸被雨水洗去了铅华,没有谁能抽出时间,为其再添上一笔。
她们的腰上,此时婀娜多姿的腰上,已经依附满了随水飘浮的落叶残屑。
水位浸到胸口时,很多人萌生了死念,动摇了活下去的憧憬,甩脱姐妹们握着不传电的嫩滑小手,站在原地自生自灭。
大风大雨已经摧残了她们一天一夜,恐慌与饥饿,再坚强的勇士都会崩溃。
那些自以为聪明先逃走的牛马,现在谁还有心情去顾念它们?一大半人的包袱,都还在车厢里面呢!
水位漫过诱天诱地、诱神诱鬼的那个位置时,姐妹们开始互相拥抱,互相话别,互相诉说着:来生投胎一定要变个男人,天天晚上吃一粒万艾可!
回话的姐妹就惊奇问:你才吃一粒啊?我都想好了,要吃两粒呢!
绝望,一寸一寸往脖子上边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横大歌剧院’还未成立之前,她们听到了歌声,一道很嘹亮的歌声,一道很稚嫩的男童音歌声,悠悠扬扬,飘荡在夜空下。
歌声与那骤风骤雨互相撞击,夹着雨丝,弯弯绕绕钻入很久没有挖耳屎的455双耳孔里。
歌是这样唱的: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清唱的歌声虽然不是很好听,但美女们却真的看到了让人无比欢喜的一艘大船。船头有灯,灯光下的船头,坐着一个看起来还算不是很丑的小男孩。
船到近前,坐在船头的小男孩却说起了奇怪话:“你们听我的话吗?谁听话我便先救谁。”
十三个三四十岁的老鸨,这时发挥出了无与伦比的辉煌交际手段,游走到还在发愣的众女前头,抬起十三张冻得发白的面孔,张开十三张乌紫的嘴唇同时说道:“听话,听话,本鸨母保证,上岸之后,专为你办一张终身免费挨劈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