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跟谁说话呀?就不会称一声叔吗?”
偌大一个牲口买卖场,清清冷冷,只剩一个老头在坚守岗位,且只有他手里还剩几头病恹恹的骡和驴。张子文指着很高大的骡说:“叔,多少钱一头,便宜我就买两头。”
老汉张权唉了一声:“你不买也会被那些杀千刀的抢去吃掉咯!天理难容呐!小伙子,平常要四十两一头,现在卖你十两牵走。”
张子文一听,心中一喜,本就计划着只买一头驴,现在买两头还有剩余,怎不让他出手大方?
对于张子文来说,十两银子要不吃不喝两年才能攒下来,但这五十两银子是‘新财主’送的,何必要吝啬呢?一匹驮娘,一匹驮包袱,自己空手乐得自在。
又交谈了几句,张子文爽快地牵走了两头骡。他认为骡比驴高大一点,高大的都比较有力,就像自己。
回到租处地,找不到房东,便匆匆带上娘出城。因为这个时候,街道上越来越冷静,都在传唱着官兵围城,是在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四肢健全男人,抓到就遣送去前线。郭财主不在家,张子文也就懒得去向他的婆娘讨工钱;还听说,五十多岁的县大爷与他的子女,都不知道躲到何处去了。
城门洞开,无家可归的人在城门口进进出出,不知躲里还是藏外。今天没有街市的叫卖声,亦没有耀武扬威的守城士卒站在城门口,人间显得很自由。
张子文带着他的娘出了城,没有走大路,而是绕城走了一段很长的小路,钻进了一处乱葬岗。他准备,抓壮丁的兵马进城搜捕时,就趁黑逃出薄弱的外岗哨。
找了个坟茔蹲下时,才发现其它坟头后面都有人,探出头来不是看张子文,而是盯上了他那两头骡子。张子文的母亲今天没有药喝,咳得更是厉害,声还挺大,十里外都能听见,这哪里是躲藏?摆明就是告诉官兵这里藏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