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不可能?”
“你长于乡野——”
“大兴哪条律法规定,长于乡野之人就不能拥有自保与反制的能力?”
谢瑶华接着直视官家,“如果哪一天大殿下也跟臣女一样被人行刺,他出于自保杀了人,请问官家,您是欢喜大殿下还活着,还是会因为他有自保能力而愤怒,甚至不认他是你的儿子?”
“竟敢质问官家,谢瑶华你放肆!”
“侯爷既然说我是假冒的,那我放不放肆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呢?就算我犯了砍头的大罪要被诛连九族,也落不到你永宁侯的头上。”
说罢谢瑶华再一次跪下:
“臣女愚钝,还请官家解惑!”
官家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当众质问了,不悦之余又觉得新奇,再看他大儿子站在谢瑶华边上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他就觉得很有意思。
他的长子容铮,小时候很是依赖他,每日都会让管家带他到宫门口等他下朝,又不爱坐马车,就喜欢拉着他走路回府,然而没走几步就耍无赖,非要他背,等如愿趴到他背上了,小子就会露出得逞的笑容,鬼精鬼精的。
那几年是他们父子俩最亲近的时光,也是他这些年一直怀念的时光。
自从容铮的生母赵敏而过世后,他与这个儿子从每日见几回,变成了几天一见十天一见,后来他登基娶了新妻,立了皇后之后,他就再也没在容铮看到过任何亲近之情,只有防备与怨恨。
从南华寺回来后,容铮始终平静疏离,除了对柳嫔多几分真心,对谁都浑不在意。
他还以为容铮念经念到断了七情和六欲,无欲无求了,现如今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他在意的人嘛。
官家掀眉:“幼时孤就没能好好保护他,他能安然无恙的重新来到我跟前,孤作为父亲只有欢喜,如何会愤怒?
人生于世上,是应有自保能力,但当街反杀三个杀手,谢姑娘,你这能力强得也太不合常理了。”
谢瑶华看了容铮一眼,欲言又止。
容铮道:“事已至此,那个秘密也没有再守着的必要了。没错,瑶华她确实不是普通的乡野小姑娘。”
永宁侯几乎热泪盈眶:“官家,大殿下承认了!大殿下他承认了!”
刘御史跳起来表达疑问:“敢问永宁侯,大殿下他承认什么了?承认他杀了你亲生女儿吗?”
永宁侯一顿,便对上容铮的眼神,容铮眼神平静,但那表情,分明就是在看一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