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下来,她对京城里四处,还有云隐阁也都有了更多的认识。
云隐阁作为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琴馆,里面养了几十个品貌俱佳的琴师、舞娘。
不过和别处不同,这里的琴师和舞娘虽然容貌艳丽,身段婀娜,却只靠卖艺来谋生,绝不涉及任何皮肉生意。
但这并不影响外头那些人对云隐阁的趋之若鹜。
不过外头人人都知道云隐阁有一个厉害的掌事娘子,看着柔柔弱弱,却把云隐阁内外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却并不知这里的幕后老板是陆朝和陆卿这两个谁也想不到的大人物。
那晚和陆朝见面是在云隐阁隐秘的暗室当中,后来陆卿也有带着祝余大摇大摆从正门到云隐阁去过几回。
祝余这才发现,云隐阁前面和后面,就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与后面的幽静雅致不同,前面虽然也不落俗,但却要喧闹许多。
每个时辰都会有不同的琴师出来演奏,也会有衣着鲜亮的舞娘在乐曲声中绕着各桌宾客翩翩起舞,让人恍惚之间有一种步入天宫赴蟠桃会般的错觉。
前来此处听曲的人大多衣着光鲜,鲜少有市井泼皮或者跋扈纨绔那种不入流的角色。
这些人围坐在桌前,或品茗或饮酒,自得其乐,兴起时会招呼伙计拿来纸笔,甭管水平高低,先挥毫泼墨以抒情怀。
之后写下的东西便会被送去给柳月瑶过目,能够入得了柳月瑶的眼,便会敲锣打鼓将那墨宝高高悬于头顶,供来往宾客欣赏品评,柳月瑶看不上的则会被妥善收在信封中,交还给写字或作画的那位自己带走。
谁的字画若是能够被挂在云隐阁中,似乎也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祝余来的那几次,看到过不知道多少书生模样的人没等喝上一杯便迫不及待张罗纸笔。
这一日,陆卿又堂而皇之带着祝余来了云隐阁,这里的生意似乎格外的好,只不过祝余发觉,今日这云隐阁中许多客人,似乎并不是那种平日里最多见的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而是多了一些随做锦国商旅打扮,眼神中却难掩锐利的生面孔。
不论乐师弹奏得多么欢快,也不管舞娘的裙摆旋转出什么样的弧线,那些生面孔都是一副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的模样,时不时倒一杯酒,却只是小口小口啜饮,眉宇之间略显郁郁。
而云隐阁中的热闹,主要来自于眼下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话题,很多人都在议论着一件事——听闻屹王陆嶂赐婚的新娘已经抵达京城,二人将不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