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发现东西有蹊跷的?”祝余又问。
“只因家中一切正常,和平日里没有半点不同,我弟弟若没有受什么惊吓刺激,是不会发怒癫狂的,唯一和平日不同的,就是我娘子将假朱砂调制的香膏当做焚香,倒进了香炉里一并烧了。
我回到家中的时候,家里头香气扑鼻,我从来没有闻到过那么香的气味,绝不是过去我认识的任何一种香料能够散发出来的。
后来我就发现香气来自于香炉,里头就是那假朱砂,香炉盖子上还沾了一些血。
仵作跟我说,我娘子死前,手指上有一道伤口,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我借此推测,或许是她在把那些东西倒进香炉的时候,凑巧手被香炉盖子上的铁刺划破,把血滴了进去。
之后我偷偷试了一次,研磨了些假朱砂,割了手指滴血进去,像寻常焚香那样点燃。
我自己没敢在屋子里逗留,放了一只狗在屋里,后来那狗果然变得特别狂躁,吠叫不止,一直把自己累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我这才确定了那东西有多邪门。”
“事后想一想,卖你那些假朱砂的人,有没有什么异于旁人的地方?”
“异于常人……”窦大江有些吃不准祝余想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那一伙人的样子这几年来日日夜夜回忆,生怕记不清,所以早就烙在了他的脑中,“他们长得倒是与旁人没有什么区别,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也无非是说话的时候要比我们这边的人调子更柔,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人也生得娇小许多。”
祝余皱了皱眉。
过去没有出嫁那会儿她一直生活在朔国,朔国与澜国毗邻,即便没有去过澜国,也见过一些到朔国去返货经商的澜国人。
与多山地且粗枝大叶的朔国不同,澜国水多陆少,温暖湿润,那里的人大多身材更娇小一些,不论男女,大多皮肤雪白细腻,讲起话来更是如莺歌一般轻柔婉转,不疾不徐,让人听了就觉得打从心里头舒服。
所以在朔国经常会听到有人调侃,说澜国的人就算跳着脚骂街,都比朔国人捏着嗓子唱戏还好听上几分。
之前陆卿提到过,炽玉矿就是在澜国被发现的,也是澜王亲自下令炸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