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枝半支起身子,一手接过他递来的茶盏,饮了一大口,茶水偏热却不烫,温度刚刚好,喝了后胃里顿时一股暖意,腹部的坠痛也仿佛少了一分。
喝完,她这才抬眸看向郁北霖,道:“郁北霖,这床褥暖水袋和汤药都是你准备的吧?”
郁北霖正在收拾地上摔碎的茶盏,闻言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想到她会知道,但他也没否认只是轻而缓地嗯了一声。
而后没多余的话,又垂下头安静的,借着微弱烛光,将地上的碎渣一片片拾起,放在铺在地上的桌布上。
柳映枝听着他言简意赅地应答,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他总是这样,做了什么都不说,从不在她面前邀功。
“那郁北霖,下次你要是为我做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让我知道?别当闷葫芦什么也不说了,好不好?”
地上碎渣都捡干净了,但郁北霖还是不放心,又伸手摸了一遍,确定地上没了一点儿渣滓才安心。
做完这一切,就听到柳映枝这话。
他有些疑惑抬眸,正看到她那双清莹的杏眸。
柳映枝不知道他疑惑是没听明白自己话的意思还是什么,只耐心又解释着:“就比如这次,你为我烧水准备暖水袋,准备汤药,我希望下次是你告诉我是你准备的,而不是默默做好,什么也不说。非得我问了,你才说。”
“下次我想听你说出来,好吗?”末了她又加了一句。
今日这些她都知道,所以他不说她也清楚,可若日后有她不知道的事呢?
她想让他表达出来,让她知道。
她不想他这样傻乎乎地只做不说,只亏着委屈着他自己。
郁北霖眨了眨眸,黑亮的眸子闪烁着复杂之色。
他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以前她不喜欢他,总嫌他碍眼,他默默关心为她做这些,三年来早已经成了习惯。
虽然最近她变了很多,最喜欢的钟青宴她不喜欢了,最讨厌的自己她竟然不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