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柱!你说这话昧不昧良心!”白掌事实在听不下去了,指着钟大柱鼻子怒道。
“你在柳家二十年,老爷可有一日曾亏待过你!给你儿子上最贵的临州学院,连你的吃穿也是下人里顶好的,就是你们父子俩隔三岔五出去吃喝消费,都是柳家给的钱!包括你偷摸盗走仓库里存放的积压的货品去买,老爷知道都没与你计较!”
“前些时日,你儿子生辰宴花柳家的钱装阔公子在醉满楼消费欠的五万两银子,老爷也都不计较免了,还又念及主仆情分,额外给了你五百两银子!老爷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白掌事替老爷不忿辩解,继续谴责钟大柱道。
“为了钱让你儿子骗小姐感情,为了面子,连同你儿子,一直蒙骗老爷在外处处欺负小姐,让你儿子在外光鲜亮丽当贵公子,拿小姐当丫鬟使唤,对外还称小姐是管家之女!你就是个不折不扣忘恩负义,贪慕虚荣分不清主仆的狗东西!”
“老爷为何赶你们父子俩走,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现在到头了,还骂老爷没良心,我看最没良心的是你!”
钟大柱被骂得哑口无言,尤其是听到白掌事说,他偷那些积压货品去卖的事,柳青华竟然知道。
顿时,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言语半分。
柳青华面沉如冰,冷冷看了一眼低下头的钟大柱,而后没多余废话,沉声吩咐。
“行了,白掌事,看在往日主仆最后一点情分的份上,不用报官了,将他们都赶出柳家,以后,不准他们再踏进柳家一步!”
若说,今早他让钟大柱他们父子俩离开柳府,心中还念及主仆情分有些于心不忍,可现在,最后一点也无了。
从开始听到钟大柱在门外开锁时和钟二柱说的那些话,到刚刚他理直气壮反而骂自己没良心的话时,就已经没有了。
白掌事虽觉得光赶走太便宜他们了,但他也知道老爷向来心软,是不想把事情闹太僵,所以,作为仆人他也只能点头听命。
很快,他们所有人都被押着都赶出柳家,郁北霖还特意将正在熟睡毫不知情的钟青宴,也拎起来一道赶了出去。
天依旧黑得似挖了一个大洞。
黑压压地杵在头顶。
从小仓库出来,回去的路上。
下人提灯照路,柳映枝则拐着父亲胳膊,边走边道:“父亲,京中的货品若丢失不能按时交付,那边要是怪罪起来,咱们柳家是要遭殃的。这钟大柱今日之举,摆明了就是不光盗您货品卖钱,还想借此害咱们柳家。您就真的不报官,这么放了他?”
柳青华自也猜到了这层,他眸色深深,怅然一口气,道:“左右货品无事,且饶他这一回吧。”
父亲心软,她自也猜到了父亲会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