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深知这件事自己一时半会儿是脱不开身的,也没拒绝,跟着黄夫子去了河运司。
黄夫子本身是举人身份,又是州学的夫子,平时也会钻营,带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有背景有身份的,所以在临安城里人脉不差,也没去河运司衙门等通报,直接带着张平安去了总管河运司的河道总督府上。
河道总督府离河运司并不太远,坐着黄夫子的马车,不到一刻钟便到了。
黄夫子递上拜帖后,门房看了看,便直接领着两人去了花厅。
不一会儿府上管家出来吩咐下人上茶,对黄夫子笑着作揖行礼道:“黄举人,您稍坐,我已经吩咐下人去禀告我家老爷了!”
“嗯,”黄举人点点头,坐在位置上神情显得焦躁不安,出了这种事,他作为夫子难辞其咎,也会受牵连,心里也在暗骂真是无妄之灾。
两人略坐了片刻后,河道总督严谨之便出来了,是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身形微胖,官威很重,大拇指上带了一枚成色极好的翡翠绿扳指。
黄举人带着张平安刚想起身行礼,对方便抬手严肃道:“无需多礼,坐下说,我听管家说画舫出事了,可能死了不少人?!”
黄举人焦急道:“是啊,严大人,今日正好是我们甲班的学子举办踏青会的日子,上船的那些歹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现在情况危急啊,还请速速派人去救援,在下感激不尽!”
严大人闻言把目光移向张平安,问道:“听说你当时在船上,你把情况说一说!”
张平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讲述道:“回大人,当时我们班大部分同窗都在三楼饮酒作诗,另外有几个人在一楼,我因为身体有些不适,便到二楼寻了一间客房歇下,谁知还没睡多久就听到三楼有惨叫声和喧哗声,我从二楼的窗户悄悄往一楼望去,便看到有同窗倒在一楼甲板上,同时二楼有蒙面的黑衣歹人上来,经过一番搏斗后我逃到了一楼,然后跳入水中逃生的,此后我一直往南游,直至获救,上岸后我便立刻到州学通知黄夫子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严大人听张平安一番话说得言简意赅,把自己在此事中摘得干干净净,初听十分合理,细细推敲却还有许多疑问之处,不由对此人多关注了两分,眼神如电般直直望过去,胆子小的根本招架不住。
张平安顿时觉得压力山大,气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就是会给人无形的压力,此时闪躲无疑是不行的,张平安硬撑着让自己没有回避严大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