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可,这个女人,她竟敢——
“您要是真爱崔文可,那就回去和她离婚吧,趁你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说话的人,莫名其妙地生气:什么叫什么都没有?!
“您要是还不想离婚,那就要留一点儿起码的公平和安宁给您合法的妻子。婚姻或者可以约定,但人心却没法约定。爱也没法约定。三十七分钟,足够让人心翻转一千三百六十九次,它要演变出一场灾难来都不难的。”
他不说话,心嗵嗵地翻个儿,却不知道为哪句话。
她肯定受伤了,他得回家去看看!
不,现在回去她肯定会更生气。不,现在不回去她才会更生气!不……
“大哥,后院是您的粮草,也是您的软肋。永远不要轻视人的勇气与能力,甚至懦夫的勇气和笨蛋的能力。就更不要轻视女人的。女人的心先是尊严做的,然后才是宽容做的。日积则月深,人是有感情的,她要是受伤了,您也会受伤。”
他现在就挺受伤。
崔文可,她,竟敢!
他轻视了这个女人的忘乎所以!
女人的心先是尊严做的,然后才是宽容做的,他不管是什么做的,他都不能——,不,他要先喘口气,他要冷静一下,他的心要先不这么嗵嗵地跳才行。他隐隐地吸气,好像叹息:“谢谢你,春生。”他用呼吸梳理着发胀的脑子,觉得心和脑子终于同步了。“不仅为这番话,更为你为我和你嫂子说这番话的情义。大哥有你,是今生的幸运。”
春生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句话的内容已超过了这句话本身,“大哥——”
“先去忙吧。噢,对了,一会儿服务员会有块石头给你。”春生没听明白,桌后的人坐起来,脸上的错综的神色已收得干干净净,慢言解释道:“是刚刚中午和电视台的赵导演吃河鲜时捡的,花纹非常漂亮,我看像梅花图,赵导说像凤凰。那石头上有很多苔藓和泥巴,我叫服务员帮你刷呢,你去瞧瞧他刷好没有。”
“谢谢大哥。”他看着说话的人,看着他脸上收得一干二净的神色,不懂这男人对“妻子”这个角色到底怀的是什么样的情意。但一个对他有知遇之义,又无论在何时、在哪里,都能在细微中记挂着他的人,他又如何能不倾心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