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瞧着公交车站牌上四十分钟后的班车——如果刚才的戏演赢了是不就不用等这么长时间了!她在旁边的商店买了一斤奶糖,五毛钱的牛皮豆,又两毛钱买了一大玻璃杯瓜子,准备补补脑子,用等车间隙思考一下人生。
她坐在商店门口的小马扎上,嗑着瓜子,思考人生:演技和脑子都得加强,真是任重道远啊!两毛钱的瓜子还没嗑完,她远远就瞧见了一辆好看的小轿车,立刻站起来,冲到路边,冲着轿车使劲挥手。车子在路边停下,玻璃放了下来,“噢,好心的先生,您好!”她奔过去:“您今天出门大吉大利,一定会给我搭个便车吧?”她趴在车门上:“您瞧这里荒无人烟的,请行行好吧,先生。”
“有什么酬谢呢,小姐?”车里的人看看她。
“你想要什么酬谢呢,先生?”
“这个嘛——”车里的人把她上下看了看,眼神如同能脱了人的衣服。
“有美女同行的酬谢够吗?”她媚眼微闪地抛了个笑意,把身体扭成S型,靠在车门上。
“如果我的胃口再大些呢?”那个人手臂靠着车窗,手指头摸着下巴,眼睛瞧着她的S造型,一脸活脱脱的高级流氓架势。
大点儿,怎么大?臭流氓。她收回S型,捏起兰花指在他脑门上轻轻一点,“当然,先生。当然。在这样荒芜的山林边,您有权利认为您邂逅的是精灵。噢,不,你不用皱眉,是你的左脚麻了吗?呃,左边的身体也麻吗?”
伟健摇摇头,“——”
冰云瞪着他,大有他敢说不麻,她就能长出尾巴咬他一口的架势。
“巫婆饶命!”他马上改口,“我头麻。我愿意送您到任何地方!”推开车门:“请上车!”
冰云得意洋洋地上了车,那人歪着嘴:“请问巫婆:如果我刚才不出来呢,你怎么办?你还敢威胁我。”
冰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大模大样靠进椅子:“请开车,先生。”
那人启动了车子,但眼睛还瞥着她,就好像一个被劫持的好人看着一个满脸邪恶的巫婆一样。
“我上次到这边来,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先生。一个很好的新朋友。”她抖抖索索地系上安全带,“我这次来就是给他送礼物的——噢!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是我的脸变丑了吗?!噢,真对不起,我的美貌只能维持五分钟,先生。”她声音嘶哑,一口译制片配音腔道:“你要懂得,在这人世间,聪明和美貌总是难以两全的,我必须变回老太婆的样子才能有脑子和你说话,咳、咳、咳……我来送他礼物,却没见到人,可惜……”